她没有多嘴再问，也有意施法模糊自己这一段记忆。
柳风收起精血，毫不逗留，他还能支撑，但神阴濒临极限，得尽快远离此地。炼阴镜托起二人，改为顺着苦海支流而行。
没多久，视野中连接东阳鼎内部空间的虚空裂痕出现。
穿过裂痕，回到东阳鼎内，出鼎口之时，远望东阳宫地界。
各家大势力就余下血灵教还在，宇文上武与罗生魂也已不见踪影。
定睛注视血灵教道器，此宝形似血河，又似是一杆大旗，旗面之上便是血灵教的一位准教主和数位长老。
他与神阴现身，几人目光都移向了这边，有意无意地像是看了看他身边，许是在看血灵子何在。
“血灵教不好对付，教主和背后原始血灵都是教主层次，后者更强过一般教主。”
“周婉要摆脱原始血灵机会渺茫，大愿望大道，于她只算是一丝可能，小到恐怕连原始血灵都懒得理会。”
柳风稍稍迟疑，没有就此将周婉丢给血灵教。
既然对方没过来抢人，有意放个棋子在他身边，他索性再多留些时日，助此女悟道，将周婉的那一丝可能放大些。
“神阴道友，你且先去接应姜家族人，我告知你一去处，但近日不可轻易接近，那里有几大长生种在。”柳风将在镜中见到的空间薄弱之处传音给神阴。
神阴娘娘再次欠身一礼，身形没入道器画仙笔，一闪消失在远处天际。
留在鼎口的柳风心中思量，俯视断山内残余的大道之力。
东阳鼎，确切而言东阳鼎不复存在，留下的是邪祟，因东阳宫修士执念而生，无法离开东阳宫地界。
此鼎他带不走，而残余大道之力还有些用。
“阴阳、虚空乃至空间，此两条大道是我今生根本，光阴一道势必要领悟。”
“得知了道虚子的谋划，他的大梦道我可不费时费力去接过，但盗命必须悟。”
“同修四道，方可能强过道虚子，走他未走完的路。”
他有道虚子部分记忆和修行感悟，再去悟盗命一道要省去许多麻烦，如若时机充足，他自是不介意连大梦道一并接过。
奈何就他所见那密布裂痕之镜，想来留给虚界的时间不多了。
或许在他离开虚界地域的这些年，七域四海三天已崩落不少。
心念一动，六页鎏金书页飞快淡化消失，残余字迹连带着大道之力，悉数被柳风卷入神魂。
他身形随着炼阴镜腾空，最后看了眼下方血肉大鼎，此鼎为三鼎合一，其实也只是部分本体。
“东阳鼎，你我或有在真实仙界再见的一日。”
似是在与东阳鼎传音，又似是回应这边一半东阳宫内的修士执念。
柳风留下一句传音，抬手打开虚空通道，御镜穿行离去。
其身形脱离东阳宫地界的同时，十六万里地界，重现的仙门缓缓消散，恢复为之前死地，寂寥无声。
……
污浊空间狭长，西侧某一宗门遗迹。
腐朽成泥的洞府之间，一头头被锁链寄生的邪祟游荡，抓捕其他邪祟。
此处遗迹外百里不到，八道身影盘坐在一山岩下。
八人除了神阴娘娘和姜清玄，其余六人为姜家家主和长老。
神阴接到姜家后，便在静待时机，等着柳风所说的另一处缺口打开，可这一等便是近百年。
姜家家主姜铭和几位长老心中沉重，他们能支撑，但已无力再庇护所有族人，部分族人和信众都在死去。
“老祖，我再去探探，看那些长生种到底何时动手？”家主姜铭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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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姜清玄闭目盘坐，还是一样的回应。
依神阴娘娘的说法，那处空间薄弱之处被几大长生种隐蔽，有教主层次长生种在，连娘娘都不敢贸然细探具体位置。
家主和几位长老无可奈何，只得按捺下来。
不觉又是数月，此地不分昼夜，就在某一刻，神阴娘娘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来，若有所感，眸光落向万里之外。
姜清玄与家主等人精神一振，一起运转瞳术，侧目细看。
视线中，远处的浊气向着一处塌陷，如洪流倾泻，邪祟随之聚了过去。
狂泄的阴气中心，一轮万丈阴月顶破长生种布下的隐匿手段，叫万里外的景象彻底展现出来。
枯黑大地上，那边多了一个大洞，占据千里方圆。
出现在视野中的长生种不多，仅有三十位不到，但这六种长生种皆为二身仙以上，尤其是为首六位难以揣测。
万丈阴月自下方缺口内飞出，不待其发威，原地出现另外四种异象。
一尊无面泥像拔地而起，头颅和小半截上身便越过万丈阴月，此外娑罗树、树形虚影、巨大岛屿，其余三者同样气息浩瀚。
“缺口已开，对面有教主层次打过来，长生种将出口开在了何处！”
“长生种之中也有教主，像是不止两位，是……四位。”
可想而知，六种长生种先行来此污浊空间，应该是拿到了足够的机缘。
身边姜家之人惊声开口时，神阴娘娘转身向左侧。
没有虚空波动，空间就这般毫无征兆地撕裂，上下左右整整齐齐，恰似一小扇门户。
穿行空间而来之人，紫袍紫发，正是柳风。
就是这近百年不见，令神阴娘娘眸中流露出些许讶色，后知后觉的姜清玄和姜家家主等人，更是难掩惊疑之色。
柳风之前分明是二身仙初期，这一下子就成了二身仙圆满，来时居然令他们无法第一时间察觉。
“六种长生种之中四位教主层次，对面是四圣盟地盘，出手之人乃是盟主，他挡不住，我们稍等片刻便可过去。”柳风没在意姜家之人目光，淡淡道。
神阴等在此地百年，他却是运转光阴阵盘上的禁制，在发现生机流逝不会因身在污浊空间也跟着加快后，安心修行了六千余年。
有道虚子残躯和记忆，还有准教主一身好处，及其他诸多大可供准教主修行的灵物，他六千年只将三道推至圆满。
要真正感悟化道，从二身仙圆满成为准教主，耗费的光阴将远远不止六千年。
推动光阴禁制运转也需更多灵物，如实在难寻，他或可如洞虚岛那般等待虚空之中的灵气潮汐。
饶是暂无更多合适灵物推动光阴禁制，六千年给他，他对虚空和空间的感悟也高深了许多，洞虚岛准教主层次坐道人不一定比他精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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