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枕在姬循雅腿间,他的长发垂落,罩住怀中人的半身。
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姬循雅的手指下移,轻轻压住赵珩的喉结。
“陛下,你好天真,”那声音冷冰冰的,真如大权在握的帝王在面对自己昔日的仇敌,此刻的阶下囚,“若你兵败,我怎么会让你那么轻松地就去死?”
冰冷的触感随着二人贴近的地方蔓延全身。
奇怪的是,冷意却带来了热,冷热交融,逼得人发颤。
“臣会将你锁起来,”姬循雅柔声低喃,似沉溺在美梦中,“陛下不是喜欢臣送你的玄铁匕首吗?臣就拿那东西为陛下铸一条链子你说好不好?”手指轻擦,“就扣在这里。”
内里不要绒垫,赵珩若真成了阶下囚,他才不会心软,只拿玄铁做链,任由铁器将赵珩被囚后常年见不得光的肌肤磨出一圈圈红痕。
病态的低语在耳边缠绵不绝。
这不对,太不对了。
赵珩觉得自己应当表露出些厌烦或者恐惧,然而,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只感受到了兴奋。
姬循雅所言未尝不可,只是,被锁住的人要换一换。
可不待赵珩为自家将军的幻想添砖加瓦,姬循雅却一下顿住。
他如初梦醒般地住口。
他不去看赵珩的眼睛,只道:“殿试臣替你去。”
语毕,居然要起身离开。
第九十七章
赵珩闻言神情有一瞬古怪。
若殿试时姬循雅代他出现,既坐实了姬循雅的弄权之名,又将因皇帝取代考官成为学子名义上的老师一事,截断士子对世家的依附,与豪族交恶得彻底。
以姬循雅的心智,不会想不明白。
赵珩眸光流转,若有所思。
姬循雅要抽身,赵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浅灰色的衣袖瞬间被拉扯得极直。
姬循雅偏头看他,神情晦暗不明。
赵珩却大咧咧地仰脸朝姬循雅笑。
“将军。”赵珩笑吟吟地唤他。
袖子被攥在手中,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摇晃。
他们皆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之人,以赵珩对姬循雅的了解,姬循雅做了这许多事,应当向他要些什么。
无论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剑指天下的权势,亦或者讨一个轻柔的吻,姬循雅都该向他索取。
赵珩将姬循雅不要的原因归结为,这一切他都唾手可得。
可姬循雅总该讨要。
“陛下。”姬循雅开口。
赵珩笑问:“卿是不是忘了什么?”
姬循雅定定看他。
赵珩眨眼。
这种轻佻的小动作由他做起来总显得格外好看,不庄重,但极有生气。
是个能长命百岁的活人样子。
姬循雅就俯身,在他额角短暂地贴了下。
唇瓣冰冷,同肌肤毫无缝隙地接触,如与寒冰相接。
赵珩眨眼的动作一顿。
不对,不对。
姬循雅会因为李默的几句话借题发挥,此刻却大度得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