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饿绿了眼的野兽接近猎物,悄无声息,但快若疾风。
赵珩拎着湿衣服转了一圈,但见姬将军这处办公所在可谓表里如一,地方虽大,但极空荡,除了几架子书和奏报外,就只剩一桌案了。
桌案倒是上好的紫檀木,花纹秀雅,想来姬循雅没有那种雅兴挑选,不知道是从哪个官署拿来的。
赵珩上前两步,好奇地往桌上看。
桌案上放着两方砚,内里一朱一黑,其意明了,无非是代帝王拟旨,赵珩见状轻啧了声,道:“景宣,好大的胆子。”
血腥气逼近。
赵珩纤长的脖颈近在咫尺,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姬循雅抬手。
赵珩仿佛忽地感受到了什么,正要回头,一只手却贴上了他的脖颈。
先是很轻柔地抚摸了两下,如在安抚警惕的狸猫一般,而后骤然施力!
“咣当——”
桌上的砚台随着二人激烈的动作而啪地一下砸落在地。
朱墨四溅,染得威严庄凝的朝服下拜星星点点。
赵珩的脸被紧紧压在案上,他拼命挣扎,奈何中毒方愈的羸弱身体根本挣脱不开武将的压制。
身后冷冰冰的身体逼近。
似与非人之物纠缠相贴。
心头狂跳,“姬循雅!”赵珩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几分慌乱。
姬循雅勾唇,露出了一个血腥气十足的微笑。
他垂首,将小半张脸贴在赵珩的后颈上。
冰凉的触感惹得赵珩浑身一颤。
不可抑制的癫狂喜悦与随之而来的憎恶一道上涌,逼得姬循雅耳边轰然作响。
他微微低头,在赵珩耳畔低语道:“你来做什么?”
赵珩冷笑了下,刚要开口,就觉得一疼。
姬循雅不要赵珩回答,如审问犯人一般,虽是质问,语调却异常柔和缠绵,“赵珩,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我同那些,与你一道在史书上留名的至交至友一般,信任你,拥戴你,仰慕你——爱你吗?!
你明知道这是痴心妄想,你还要一意孤行。
就如上一世,赵珩明明知道萦绕在他身上的那些流言蜚语,却偏想接近他。
赵珩剧烈地挣扎,落入姬循雅眼中,很像一尾离水后,尚未断气的鱼。
所以,无论被怎么对待,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刀刃顺着袖筒滑落,姬循雅握紧刀柄。
姬循雅伸出手。
便以剖开的鱼的方式,用滚烫的刀刃剖开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珩。
看后者满口利齿再说不出令他心乱的话,只能徒劳地咬住手背。
牙齿刺破肌肤,鲜血濡湿赵珩的唇瓣,顺着嘴角淌下。
一滴。
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