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又亲他一下。他便不说了,只含笑看着她。
黎里又拿手指冲他一“跪”,他再度笑得别过头去;那动作仿佛他身上一个触发笑点的开关,停不下来。
等他笑停了,她说:“保证同样的问题,你不会在我身上看到犯第二次。我会拼命努力的。”
燕羽点头。
“而且,你说的其实我都知道,但就是想要你哄我一下,哪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上来就说我不努力。”
燕羽小声:“我是说,除非……你不努力。”
黎里:“……”
嗯,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她又不好意思笑了:“是我错。你刚有没有生气?”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他说。哪里会生气,她明明……好可爱。
“好吧。”
“对了,给你带了点礼物。”
燕羽说,从琴盒附件袋里拿出一叠纸都给她。
黎里接过来一看,他把这几年各大院校的乐理单招试题整理出来了,甚至帝音的试题也有。
她翻了翻,说:“试卷大礼包啊?”
“你统考不成问题的,太简单了,练点单招题。”
“谢谢燕老师。”
黎里起身,拿了鼓棒,继续练习去了。
……
出租屋、长巷、早餐店、鸟笼、地铁、繁华大街……是他们每日交汇的重叠。
来帝洲后,黎里生活变得很规律,上午小三门、下午专业课,课后在分别的换乘站与燕羽重逢,一起换地铁回家。晚饭后一小时文化课,夜里两小时酒吧演出。
燕羽上午给黎里辅导、合练,下午去琴室练琵琶,晚上陪黎里学习。夜里练完琵琶了,去酒吧接她回家。周末则抽空逛宜家,一点点替换掉家具,装扮家里,将小屋改造成小窝。
“YY&LL的小窝”牌牌也挂在了门上。
七月下旬,各校分数线下来。
帝艺流行音乐系文化线293,黎里差3分落榜。帝音琵琶系分数线恰好310,燕羽成功破格录取。
黎里原就料到这结果,并不失落,还很开心燕羽考上帝音。那天架子鼓课间,她约他晚上出去吃饭,庆祝一下。
燕羽说好,过了半小时,他说:「晚上和我朋友吃饭好吗,刚好带你认识他们。」
黎里知道是那次livehouse里的朋友,说好。
中途,意外收到崔让消息:「我下月9号办升学宴,能邀请你来吗?」
黎里回:「不好意思,我来帝洲了。恭喜啊。」
「你去帝洲了?我以为你会去岚艺。」
「想去帝艺,准备复读一年。」
「加油。」
「谢谢。」
过一会儿,他又发来一条:「那去帝洲了一起吃饭。」
黎里:「好啊。」
他发了个开心笑的表情。
黎里要上课,没再回。
下课后,她乘公交去约定吃饭的地方。燕羽在站台等她。车还没进站,她老远看见了他。
下午五六点,夏季的夕阳还很灿烂。燕羽一身黑T,背着琴盒站在路边,耳朵里塞着白色线式耳机,略出神的模样。
有个六十多的中老年人走来,像是外地人,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忙摘下耳机,低下头倾听。
老人拿着张纸给他看,又四处指指。
燕羽摇了下头,但同时掏出手机搜索了会儿,随后转身领他下站台,给他指路。
黎里下了公交,燕羽还在给老人指方向,老人很感激,笑得一脸皱纹,感谢着走远。
燕羽回身要上站台,黎里已朝他蹦去。他伸手接住,她跳进他怀里,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他微笑:“今天上课怎么样?”
“很好。刚那人干嘛?”
“问路,去旅馆。”
燕羽说着,见有人骑着单车飞速过来,将她往身边牵了一下。
黎里随他走上路边人行道:“怎么突然跟朋友吃饭?”
“上次找唐逸煊拿药,他就约过一次。我说忙,今天他查到公示名单了。”
燕羽说,“对了,崔让上帝音了,小提琴系。他请我去升学宴,我说在帝洲。”
“他也问我了。”
黎里说着,上下看他一遭,“你衣服好像都黑白灰,下次换点彩色的。”
燕羽看她:“你想我穿什么颜色?”
黎里:“五颜六色。”
前边,谢亦筝站在日料店门口,正抱着手瞧着他俩,看样子刚到。
她五官明艳,打扮新潮。贝雷帽,吊带衫,挂着金属链的漏洞短裤,马丁靴,挎着香奈儿方胖子,立在那儿就十分扎眼。
她见了燕羽,笑说:“是很难请动您老人家啊。”
燕羽扭头跟黎里介绍:“谢亦筝,弹古筝的。”
又说,“黎里,爵士鼓。”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打招呼。
谢亦筝多看了黎里几眼,欲言又止,等进了包间,燕羽放下琴盒去洗手间了,谢亦筝一拍掌,说:“终于想起来了!我们之前见过!”
黎里笑:“那次livehouse。”
“不是!”
谢亦筝很激动,一堆短句,“去年八月份!奚市音乐厅!你衣服!哎,回形针!想起来没?”
黎里一愣,有些惊喜:“当时帮我的人是你啊?”
谢亦筝也一愣:“借你回形针的是燕羽,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