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容,不会因此就感动。
老曹心里咯噔一下,直觉这次有点严重,貌似超脱控制了。他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打圆场,只能在桌子底下用力踢田卫源那个大傻子,示意别乱开腔。
田卫源木讷,哪里懂这个,不明所以地回头望过去,当即就张开那张不要命的破嘴胡咧咧,睁大眼直白问:“师父,你踹我干嘛?”
老曹真想把碗扣这二货头上,不过还是克制住了,朝他挤挤眼,说:“给我倒酒。”
田卫源这才住嘴,还夹了块鸡肉放老曹碗里。
追忆往昔的话题被打断,不多时又有新的聊法。
明舒依然不加入其中,没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
宁知还吃着,等到七分饱了,低声说:“给我夹两块排骨。”
没点名道姓,张口就这么一句。
明舒和纪安黎都听见了。
这话是冲明舒讲的。
纪安黎握起手,收紧掌心。
明舒顿了下,确认是对自己讲的,回缓了一两秒,还是顺着了。
包间的桌子大,装排骨的盘子放在远处,宁知够不着,明舒伸长手勉勉强强。
明舒没多心,也没事可做,夹了排骨,轻声问:“还要别的么?”
小鬼点点头,理所当然地享受自家老板的服务。
“虾,还有牛肉,菜心也来点。”
破孩子真会使唤人,一点不见外,态度还挺嚣张,搞得她才是开工资的那个一样。
明舒倒是不介意,要吃的都夹了,还多给夹了块软糯的土豆。
宁知埋头啃排骨,吃相还行,速度也不慢。
念及前两天都没咋吃东西,担心这是报复性进食,明舒提醒:“吃完碗里的就别吃了,歇会儿。”
宁知温顺,边嚼边嗯声。
纪安黎这次是真沉下脸,周身低气压环绕。她修养还不错,忍到现在都没发火,仅仅冷声问及宁知,终于正眼瞧那小鬼了。
宁知抬抬眼,看了下明舒再瞥向纪安黎,直说:“我老板。”
纪安黎按耐住脾气,“哪儿的人?”
“跟她一样。”宁知说,脸皮厚得可以,“老板哪儿的,我就是哪儿的。”
极力维持着仅有的镇定,纪安黎说:“看着不太像。”
“哦,”宁知装作不懂,将虾扔进嘴里,带壳一并吃了,特意解释,“可能是因为我是混血,长得有点不一样。”
虾是炸过的,带壳吃生脆,咬两口嘎嘣响。
纪安黎不太能忍受这种,知晓是故意的,有意做样子给自己看。她捏着手心,不太想讲话了。
然而宁知不退步,主动问:“你原先是哪国的,美国?还是加拿大?”
纪安黎说:“法国。”
“那还挺有缘,我妈也是法国的。”宁知假模假样地颔首。
纪安黎不吭声。
小卷毛哪壶不开提哪壶,“舒老板不是意大利留学么,出去了好几年,我还以为你是意大利的,原来不是。”
纪安黎说:“去那边待过一段时间。”
宁知:“哦。”
“中间有两年会定期过去,”纪安黎回道,“有空就去。”
状似听不懂,宁知说:“我也是。”
纪安黎问:“留学?”
“不是,有空去旅游而已。”宁知如实说,“我在国内读的大学,没出去。”
不关心她读书的事,纪安黎没接话。
宁知却继续讲着,说:“读的Z大,管理专业,和舒老板是校友。”
言语间的针对性太明显,火。药味有点重。田卫源和褚恒逸他们听不出端倪,但老曹感觉出来了,他愣了愣,不明白这是咋回事,便慢腾腾望向明舒。
明舒却没插手,也不阻止。
纪安黎侧身转向宁知,与之对视。
宁知不躲闪,掀起眼皮子,任由看个够。
还是什么都不懂的褚恒逸打断两人,惊道:“哎,我也是Z大的,这么巧。”
老曹赶紧插话,说:“那可不是,一桌子校友。”
褚恒逸乐道:“都凑一堆了。”
老曹立马问:“你学的什么?”
褚恒逸说:“会计。”
田卫源加进来,笑着说:“那你现在当模特,出入有点大。”
褚恒逸:“报志愿的时候没纠结太多,我爸让报这个就报了。”
气氛稍微缓和些了,不那么奇怪。
纪安黎还是收起情绪,平复下来。
宁知又消停了。
一顿饭两个小时才收尾,一大桌子菜最后也没剩多少。
吃好了,田卫源先下去结账,其余人陆续离开。宁知还坐着,走前找水喝。
明舒没管她,起身走前面。
纪安黎后走,慢了半步。
桌上没水,只有酒。
宁知腆着脸,开口就把人喊住:“舒老板。”
明舒停下。
小卷毛净折腾,拖着声音温吞说:“我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