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的气温,降到了冰点,李腾空在院中捂着脸,半曲着腿,棠奴抱着双臂,气得满脸通红。李缜撑着门框,看着屋中正举着酒杯的元捴。元捴则张着嘴,左眼看着李缜,满是愤怒,右眼看着被倒吊着的裴冕,满是恐惧。
“你!你为何不一个人来!”元捴气得俊俏的脸都扭曲了。
“你为何不早说明白,你是馋裴冕的身子?”李缜反问。
“李……李缜,快,快放我下来!”裴冕听见了李缜的声音,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道。
“我可不敢,怕元户曹给我一闷棍。”
“我来吧。”李腾空不知何时喘过了气,一手拍着胸口,迈步走进大厅,棠奴则紧跟在她身后。
“呃,不敢,不敢。”元捴慌忙挡在前面,“小的们,快,快,放下来。”
裴冕刚被放下,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不顾地上冷得很。
“姐夫,你这是为何?”李腾空解下自己披着的大氅,盖住裴冕,而后瞪着元捴。
“呃……他……他背叛了大人。”元捴想了个万金油一般的理由。
“证据呢?”
“在,在问了。”
“唉~”李腾空无语。
元捴吞吞吐吐:“小,小姨子,此事,能,不能别告诉大人?”
这话一出,李缜不由得怀疑,这个元捴的智商是不是跟他的颜值是成反比的。
“哎,那你告诉我,你审了他半天,审出什么来了?”李腾空拍了好一会儿心口,才终于能说出一句话。
“他,他受过严格训练,死活不肯开口。”元捴手脚并用地解释着。
“元户曹就是想要那个纸坊。”地上的裴冕已经喘过气来,说了句。
“唉~”李腾空捂着额头,退到一边去了。
“纸坊不是右相的产业吗?”李缜狐疑,因为他虽然将林维章和几个工匠签到了杨玉瑶门下,但造竹纸的工艺可是第一时间就给了李林甫,澄品轩的地契,他也交给了青圭。
换言之,李缜只不过是要走了技术人员,其它的一切,分毫未动。
元捴看着退到一边的李腾空,不说话了。
“姐夫,有事就说吧。藏着掖着没意思。”李腾空白了这个英俊姐夫一眼,有点无奈道。
“小姨,姐夫家里数十口,可就等着这澄品轩过日子呢。这,这突然没了这么一大笔钱,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你这事,一可以直接去找右相,二,也可以来找我,为何要抓裴冕?”李缜觉得,元捴并没有说真话。
“因为找右相没用,而抓了裴冕,你,你就会答应我。”元捴的声音有点发颤,估计是被李缜的气场给吓到了。
“这是什么道理?”李腾空仍旧抚着额头。
“因为裴冕知道不少你的事。”元捴指了指裴冕,又指着李缜。
“胡说,没有的事!”裴冕立刻否认。
“就算他知道,也告诉你了。那你又如何保证,这些事,我没告诉右相呢?”李缜表面上气定神闲,心中却也开始慌了。因为李腾空就在旁边站着呢,等会真要抖了些什么出来,他的麻烦可不小。
“有人说……不,你一定有事瞒着右相!”元捴说漏了嘴。
“谁告诉你的?”裴冕可不给元捴喘息的机会,立刻追问,“你最好如实说来,不然就是诽谤十九娘的未婚夫了。”
“啊~”李腾空冷不丁地听见这么一句,脸不由得一红,“才不是呢,别乱说话。”
元捴吓了一跳,伸手抚了抚很好看的长须,犹在否认:“没有人告诉我,可我就是知道。”
李缜和裴冕面面厮觑,一时间竟都搞不清楚,元捴是大智如愚,还是真的蠢到家了。
“十九娘,能否告诉裴冕,这元捴究竟是何许人也?”裴冕看向李腾空。
怎知,元捴却不待李腾空开口,就颇为自豪道:“我乃北魏皇室之后,世代高门。”
“作死。”裴冕脱口而出,“你说你是京兆元氏之后,我还当你有点脑子。”
“你,你!你!竟敢侮辱我!”元捴暴怒,双脚一蹬,竟是将裴冕扑倒在地。
元捴长得高大帅气,力道也大,裴冕被他摁在地上,一时间竟是只能哀嚎。
“李缜!你在看什么!救人啊!啊!啊!”
李缜想了想,上去将元捴拉开是不行的,因为他真的是右相女婿,因此,唯有激一激他,让他自己舍了裴冕,于是道:“别叫了,这蠢人真的是右相女婿。”
棠奴也是一样,双眼汪汪地看着裴冕:“嗯嗯,我也不敢动。”
“李缜!你骂谁呢你!”元捴果然暴怒,舍了裴冕来打李缜。
但李缜是何等人物?元捴才往李缜处冲了两步,就有一身形带着一阵香风卷到李缜和元捴之间。
“小,小姨子,你,你要干嘛?”元捴一见李腾空,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