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话说的。我救了你这般多次,你叫我一声义父,还委屈了?”李缜一脸嫌弃。
“呵,我不想当你的女儿。”棠奴看着李缜,越看,眼神就越软柔,“我只想当你的,女……女婢。”
“你可真能自贱。”
“我本就是奴,自贱自爱,也轮不到我做主。”棠奴低下头。
“你的身契在我手上。只是这脱贱入良之路,确实不好走。”李缜被她感染了,也是神色一伤,因为按照唐律,贱籍非大功不能入良。这“大功”,李缜想了许久,估摸要比他在石堡城之战中立的“首功”还要大一些。
“呵,你再这样,我可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了。”
“你帮我将吉温送了进去,凭此,便足够了。”李缜道。
“说到他,我倒是有话,要与你说。”
“什么话?”
“回去再说,这里人多。”
大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来到西市的纸坊,林维章等工匠已经在忙,杨钊,杨暄都还没回来,因此两人没怎么费力,就找了个空院子。
“杀人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右相之所以会放了我,我想,还是因为,十九娘掺和进来了。”棠奴道,“她送了我一幅字,是王维的手书,其中有一句‘王孙自可留’,我告诉右相了。”
“这难道跟老子托梦一样,也是玉真公主授意的?”李缜认为,以十九娘的年纪,对政事不可能参与过多,因此可行的解释,就是圣人的胞妹,玉真公主,借十九娘的手,做了这件事。毕竟,玉真公主可是李瑛的亲姑姐,没有亲情,是假的。
“你真的,与三庶人案有关吗?”棠奴的双眸中,满是疑惑。
“没有。”李缜答得很肯定,虽然,大家一起犯过死罪,但棠奴终究曾经是李林甫的近侍,他和她之间,还需要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信任彼此。
“唉,算了,大不了陪你一块死便是。”棠奴扭过头,看着刚扫过的地板。
“我最怕路上走着孤单,有你这句话,足以。”李缜狂笑道。
“你!”棠奴一手抄起桌上的木碗,就想砸过去,当然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我忙了许久,想洗个澡。”李缜从柜中找出一个酒坛,又抱起一个药箱,往浴室走去,“你去拿换洗衣物,在外面候着吧。”
“哼!”棠奴白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拿我当大婢使唤。”
“嗯,提醒我了。你去拿个襻膊,把袖子卷起来,等会,帮我搓搓背。”李缜没心没肺地笑着。
“呵呵”棠奴跑了出去。
浴室中,热汽腾腾,李缜躺进浴盆,只觉得浑身一阵舒适,这连日来的辛劳,都一扫而空。他泡了一会儿,便见屏风外,有人影一闪,是棠奴拿着替换的衣裳来了。
“进来吧。”李缜歪念一起,叫道。
“哦。”棠奴低着头走了进来,站在离浴盆很远的地方。
“衣服放下,把那个药箱拿来。”李缜躺在盆中,吩咐道。
“你伤哪了?”棠奴语带惊诧。
“伤到心了。”
“呵”棠奴抱着药箱,站到浴盆边上,“就会贫。”
“呼啦”李缜从水中站起。
“这么大!?”
“看哪呢。”李缜的湿手,直接拍在棠奴脏兮兮的脸上。
“啊,哦!”棠奴痴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正蹂躏着自己脸蛋的李缜。
“被打成这模样,也不知道说一下。”李缜双臂一张,抱住棠奴,却是解开了她的腰带,然后伸手一扒拉,就将她外衣、中衣一并扯开,血腥味,登时充斥于屋中。
他打开药箱,取出一只镊子,用镊子从酒坛中夹出一卷浸过酒的布条,用它轻轻地擦拭着棠奴伤口上的污秽。
“吸~”棠奴身子一颤,“我自己来就好。”
“站好。”李缜瞪了她一眼。
“唔……”
将血污擦拭干净后,李缜又给她敷上金疮药,最后再用浸过酒的布条将面积太大的伤口都裹了。
“还好没打你的脸。”李缜挑了挑棠奴的下巴,挑逗一笑。
棠奴被他撩得心欲大起:“你忍一忍,我去买截羊肠……”
“你就这般饥渴?”
“你!哼!”
“别急,先养好伤。”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