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当我是养不熟的狗了是吧?”
“去吧,告诉晴娘,吉温是如何,虐杀她娘的。”李缜收回手掌。
“疯狗。”棠奴神色一变,“哎!”
李缜左手钳住了她的下巴的,看着这女子,先是气呼呼地瞪着自己,而后眼睛双眼一闭,睫毛一上一下地动着,下巴也慢慢地,开始湿润。
“不错,有脾气了。”李缜右手轻轻地敲了敲棠奴的小鼻子。
“奴婢不敢。”棠奴的声音,也在发颤。
“去吧。”李缜松了手,让开道路。
“跟你斗嘴,确实是件乐事。”
“哼~”
李缜本欲花几天时间,来确定吉祥的行踪,而后再动手。但一件突然发生的事,却令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东家!不,不好了。小的跟少东家去东市,购买石蜜,刚到东市门口,便有一群人围了过来,喊着,叫你勾结东宫!就把少东家打翻在地,捆了去。小的年纪大了,根本护不住啊!”周八郎捂着又红又肿的脸,来跟李缜哭诉。
“可知道,这人是谁?”
“听少东家说,叫吉……吉什么?”
“吉祥?”
“是,就是吉祥,他们是往道政坊去的。”
李缜双目一瞪,意识到不妙,立刻冲进制纸工场,去找杨钊。
“什么?!这鸡舌温,也欺我太甚了!”杨钊暴跳如雷,“把我大儿当什么人了!!”
“国舅,八郎跟缜说,吉祥边打暄儿,边喊,叫你勾结东宫,窝藏死士!”
“噗”杨钊差点昏厥:“啊啊啊啊!鸡舌温!打我就算了,为何连我的儿子,都不放过啊!”
“李郎,这吉祥现在在哪。我,我宰了他!”杨钊气上心头,抄起竹帘就欲往外走。
“国舅,缜有一计,不仅可以保暄儿无事,还能给鸡舌一点教训。”李缜说着,用力一捏右拳。
“哈哈!哥哥就知道,贤弟一定有办法,速说来听听。”
“我之前听棠奴说,吉温跟奴牙郎走得很近,说是在卫儿身上,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卫儿?不可能她可是我花了十匹红绡,从东市买的官奴!怎么可能有异常?”
“因为一年前,唐昌观曾将一批官奴拿到东市去卖,据说,都是当年三庶人案的遗孤。”
“不可能!我看过的,卫儿跟三庶人案,无关。”杨钊摇摇头。
“国舅,真要写着是三庶人遗孤,谁敢买。再说,吉温可是找了奴牙郎伪造文书!”至此,奴牙郎这个词已经说了两次。
杨钊双目一瞪:“奴牙郎!鸡舌温可是欲伪造卫儿的身份文书?!”
“卫儿卖给谁了?”
“送给杨慎矜了。”杨钊不假思索道,“哥哥当时想着,大家都姓杨,可以攀点亲戚。”
李缜立刻装出大惊失色的模样:“完了!右相可是说了,太府这几年亏空的厉害。杨慎矜管着太府,这鸡舌温十有八九,便是想在杨慎矜身上做文章,将他弄成三庶人余党,贪墨太府的财帛,供三庶人余党使用,好抄家!”
“什么!”杨钊腿都软了,倒在李缜怀中哭嚎,“这下真的完了!李郎啊,哥哥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啊!!!”
“国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为今之计,还请国舅速去拜见右相,无论如何,一定不要让吉温的人,见到右相!”李缜故意挺起胸膛,让胸肌顶着杨钊的脑袋,“其他的事,交给缜来办。”
杨钊有了依靠,登时感到安全感满满:“好,这个交给哥哥。只是贤弟可应付得来?”
“能!”李缜的回答,非常简短,但越简短,就越有力。
“好!等这坎过去,咱兄弟俩,一定要喝个一醉方休。”杨钊冲出门,骑上马飞驰而去。
李缜到屋中,取出那幅《出师表》,拆开一看,李邕的落款与红印清晰可见,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它卷好,装进筒中,接着去把棠奴和晴娘叫了出来。
“义父。”晴娘显然刚哭过,眼眶通红的。
“啪”李缜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是义父无能,没有料到,吉温原来就不是个人。”
跟杨钊一样,李缜的演技也是炉火纯青,不仅神色,就连眼泪,都是收放自如的。
“义父,你真的,能帮晴娘报仇吗?”晴娘一看见李缜流泪,心中一酸,又是嚎啕大哭、
“能,只是晴娘,接下来,你不能哭,要笑。真诚的笑,这样,才能替你爹娘报仇!”最后两个字,李缜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差点,没将牙齿咬碎。
“好,晴娘不哭,晴娘笑!”晴娘左手盖在脸上,轻轻一抹,待到手拿开的时候,竟真的,笑容满脸。
一旁的棠奴,已经看呆了。
“给晴娘梳妆。”李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