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若不能将萧子章擒获,只怕回到金陵,他要承受的可是皇上的雷霆之怒。
“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萧子章毕竟曾是皇子,又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属下,与金陵的关系盘根错节,皇上总不至于因此就要治大人的罪吧。”下属忍不住道。
钟里冷冷一笑:“你这话最好不要说第二遍,你想死老子可不想死!”
说罢,钟里狠狠抽了一下马股,大吼道:“继续追!一定要在出境之前截杀他们!”
一行人一路狂奔,直到路过木桥之时,前面的斥候来报。
“大人!河边发现血迹,还有篝火点着的余烬。”斥候带来的消息叫钟里兴奋不已,跑了整整一夜,终于有了些线索。
他策马上前,在河边看到篝火燃烧过的痕迹,摸了摸余下的黑灰,里面尚有一丝暖意。
“他们没走远!定在前面,快追!”钟里兴奋至极,刚要重新翻身上马,一枚羽箭呼啸而过,一箭洞穿了他的喉咙。
他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箭簇从他的喉咙穿过,鲜红的鲜血顺着血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河岸边的密林里,季风率二百亲兵冲杀而出,和钟里带来的人马打成一片。
这些人猝不及防,有的人刚刚也下马饮水,也有的人预备原地休整,此时季风的冲锋,加上李既的军旗飘在空中,有不少人吓得变了脸色。
“李既来了!是李既的骑兵!快跑!快跑!”队伍一时被彻底冲散。
季风趁机带人收割了一批没有骑马的敌人。
又长又窄的河岸线拉长了钟里带来的队伍,饶是他们有一千人,却根本不是季风的对手,很快便被冲散了。
萧子章躲在林中看着,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转身看向崔凌云笑道:“我妻倒是越发狡猾了。”
崔凌云因这个称呼微微一愣,把脸撇向一边:“我们可是和离了的。”
“是啊,是我太入戏了。”萧子章毫不在意,笑了笑道。
崔凌云瞧着他的模样一时气结,这才稍稍脱离一点险境,伤好了些,便开始嘚瑟。
季风打退了这一路追兵,萧子章才下令撤离。
二百人的队伍,他们没办法追杀那千余人,只怕他们离开后,消息走露,会引来更多的兵马。
此时,才正是该离开的时候。
萧子章摊开地图,和季风先推演了李既的行军路线,而后才选定了位置。
“走吧,李既想来也会想在此与我们汇合。”萧子章有些吃力地上了马,因为牵动伤口,眉头紧紧蹙着。
他的脸色仍然十分难看,崔凌云知道,他伤得不轻,此时是勉强撑着一口气在。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萧子章,下一刻便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我们共骑一骑,你来控马。”萧子章轻声道。
崔凌云心知他撑不住,也不反驳,默默走到他身边,由着他把自己拉上去。
她坐在萧子章身前,感受着他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走吧。”萧子章声音嘶哑道。
崔凌云轻轻应了一声,拍了一下马股。
众人朝南楚边境,策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