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云微微一怔,忙道:“娘娘不试着点一块?其中有三件乃是市面上卖过的,还有两种原料十分珍贵,只用以献给您这样的贵人。”
惠贵人咯咯笑起来,“你们的奇欢香我是用过的,不必再试了,等夜间皇上来时,再拿出来吧。”
崔凌云按下心中焦急,又道:“这五种香中,有一种与旁的不同,特加入了沉水香,焚香时另有机巧,还是民女来为娘娘演示一番吧。”
惠贵人听了觉得也有些道理,点点头道,“你试一点便行了。”
崔凌云笑道,“娘娘放心,必不会消耗太多。”
侍女将紫檀匣子递到崔凌云面前,崔凌云打开迷香的那一个,从里面小小地刮出指甲大小的一块,又取了香篆,行云流水般地来回摆弄了一通,很快袅袅香气升腾而起。
惠贵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餍足的神色,幽幽道:“这香的味道竟比上回东洋人给的还要好。”
崔凌云听此,指尖微微颤了颤,此香多用罂粟,东洋可不产此物,他们的香又是从何处而来?
然而下一刻,不等她回过神来,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唱和,“皇上驾到——”
崔凌云一时面色大变,差点打翻了香炉。
惠贵人亦是面色一变。
“陛下最烦我用香的,你们速速把这香熄了!”
崔凌云此时心急如焚,萧子钧与她在北齐是见过的,此时若是撞见,不但计划沦为泡影,她的性命只怕都要不保了。
“娘娘,我……”崔凌云看向惠贵人。
惠贵人瞧着,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拉上崔凌云和一匣子的香,转身入了内室。
此时外室便听惠贵人一声娇滴滴的叫声:“皇上……”
萧子钧穿一件明黄色龙袍,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面色冷淡,瞧了瞧香炉里的余烬,瞥了惠贵人一眼。
”听闻你召来一个制香的入宫?”
惠贵人面色不变,心中暗骂不知是哪宫的贱人与皇上胡言乱语。
“不过是弟弟瞧我这宫里边无聊,送个人来,与我讲讲外头的趣闻说笑罢了。”惠贵人上前一步,拉住萧子钧的胳膊,晃了晃,“皇上又是听信了什么谣言,来与臣妾兴师问罪来了?”
萧子钧面色稍霁,淡淡道:“若能给朕省心些,朕又何必如此?那个入宫的人在何处?朕也听听有何趣闻。”
惠贵人自是不想崔凌云见萧子钧的,万一那妇人不知变通,穿了帮如何是好。
“皇上来的不巧,人已经走了。”她笑道。
萧子钧笑容不变道:“爱妃,欺君可是杀头大罪。”
惠贵人一时面色难看,故作娇嗔道:“皇上这般说,可是不信臣妾?”
外头二人僵持,崔凌云却知这一遭萧子钧定然是糊弄不过去的,她左右看了看,瞧着惠贵人这屋里竟有一装了银丝炭的炭盆子。
她自袖中摸出一粒药丸,暗暗含在舌下,将那紫檀箱子打开,取出那装了迷药的香盒,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入炭盆里。
旁边的侍女吓得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下一刻,甜腻的香味仿佛热浪一般刹那间便充斥着整个内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