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凌云才发觉,这男人竟十分高大,比戚雪诃还要高半个头。
这样的人也能做小倌儿吗?
她一时恍惚,胡思乱想着,没想到却被人一眼看穿。
“我们这儿,做女人生意多些。”青衣人笑道。
崔凌云一时尴尬,不知如何回应,只得低头“哦”了一声。
戚雪诃咧嘴,暧昧一笑:“这地方的好,你还不知道,改日我专门带你过来,让你尝尝女人的温柔乡。”
崔凌云哪见过这阵仗,红着脸便跟着戚雪诃走出店家。
青衣人一路送他们到门口,又拎过一个食盒,递给戚雪诃。
“这里面是今早我命人温的醒酒汤,将军归家后,可记得喝一碗。”
戚雪诃随手收下,竟难得郑重地拱手道谢:“这几日叨扰了。”
青衣人愣了愣,才笑道:“那里的话,将军若哪日不痛快,随时可再来找我。”
崔凌云把一切看在眼里,有些惊奇地问戚雪诃,“那人是谁?瞧着竟不似是个风尘中人。”
戚雪诃叹了口气道:“他叫周明晖,母亲是妓女,父亲不详,自小在青楼长大,但此人博闻强识过目不忘,曾在我军中做过文书,靠从军赚来的钱替母亲赎身,还有很多她母亲收养的流落到妓院的孩子。这些孩子有的是因为家中落罪,有的则来历不明,脱不了贱籍,他便在这里开了这家妓馆,勉强糊口。”
崔凌云瞪大眼睛,感慨道:“竟……竟还有这样的事……”
戚雪诃道:“可不是。”
她话未说完,抬头便见巷口除了世子府的马车,更是多了个萧子章站在那里,脸色并不太好。
戚雪诃干笑两声:“那个……你们聊,我先走。”
说着,她转身便走,徒留下崔凌云面对萧子章难得的,有些严厉的目光。
“走吧,先上车。”萧子章道。
二人上了车马,崔凌云见萧子章仍是一声不吭的模样,干笑道:“你这是生气了吗?”
萧子章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自己的妻子青天白日地跑到妓馆去,你说我会不生气吗?如何,那地方的光景可十分新鲜?”
“我也是去寻戚雪诃而已,你……你总不会生气了吧。”崔凌云一时失笑,“且那地方似与旁的妓馆不太一样。”
“那是自然,周明辉在京中也很是有名,去年户部尚书的女儿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差点在家上了吊。禁军要去抄了他的妓馆,却被一封手书拦下了,你猜这信是谁写的?”
崔凌云出嫁前,在闺阁多年,这样的新鲜事她可没听说过,不禁瞪大眼睛,“是谁?”
“是宫里边送出来的,只知道乃是一位公主辗转托人传的口信。”萧子章暧昧不明地看了崔凌云一眼。
“此人的厉害便在于,传闻无论是什么年纪性情的女子,只要与他相处上一时半刻,无不对他亲近不已。”
崔凌云听着萧子章酸溜溜的口气,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听起来,你好像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