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凌云装模作样定睛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是我。”
“也就是说,那家铺子的东家正是你?”
“是我。”崔凌云点头道,“我成亲之后,便从嫁妆里拿了一些银两出来,买下这铺子?怎么,这也犯法?”
陈寻冷笑一声:“世子妃,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铺子里卖的货是如何来的?戚家人又在这生意里占几成?戚雪诃既能从南楚地界走私盐铁到北齐,她的路引又是如何办的?没有南楚当地的官员配合,你的这些东西如何能顺顺利利运到我大齐来?”
崔凌云沉默片刻才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铺子自我买下之前,经营的便是南北货。掌柜的本就是一半南楚人,早就打通了南楚那边的商路,只是咱们大齐这边,少了些门路。自我成了这铺子的东家,自然不在话下。我们的生意戚家确也帮忙开了路引,但仅此而已。”
这是萧子章和崔凌云早先商量过的,戚家身份微妙,参与走私与他们这些没有实权的人,可全然不是一回事。
是以,与其把戚家一起拖下水,倒不如世子府将事情一力承担了。
“世子妃,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就能把戚家撇清了吗?”陈寻阴阴笑道,“戚雪诃与你交情泛泛,你们二人也无旧日情谊,你如此替她遮掩,又是为何?说,是不是萧子章也参与其中,与戚家里应外合,勾结南楚!”
陈寻声音又尖又厉,崔凌云不说话了,她笑了笑,看向陈寻,慢慢道:“陈大人啊陈大人,我不过说几句实话,你倒是引申出如此多的意思?往大了说,你若要给戚家扣个通敌卖国的帽子,就算没个证据确凿,至少也得有些辅证吧?空口白牙便想收拾战功赫赫的戚家,你倒是不怕戚雪诃提着枪进来,把你捅个对穿?”
“崔凌云,你不必嘴硬,进了大理寺,我有的是法子要你生不如死?”陈寻冷笑道。
崔凌云挑眉:“你要对我用刑?”
陈寻只阴笑不说话。
“那我都招了便是。”崔凌云淡淡道,“是啊,萧子章与戚家早有联络,只待时机成熟,便要里应外合,北上伐齐。”
陈寻瞪大眼睛,愣愣看着崔凌云,他想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就招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你什么意思……”
崔凌云觉得陈寻这人实在蠢得可笑,她笑道,“陈大人不就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吗?供词可都写完了,还不拿上来,我画了押,你们也好早日交差。”
陈寻一时不明所以,竟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屏风。
屏风后面,皇上崔宏、太子崔贺竹、三皇子崔贺之都在,三人面色微妙。
崔贺竹凑到崔宏耳边,小声说道:“父皇,眼下毫无证据,总不能崔凌云说什么算什么?到底也是荣王的嫡女,咱们大齐正经的郡主,传出去不好听啊。”
崔宏面色难看地瞪了崔贺之一眼道:“小丫头牙尖嘴利,关上三天,杀杀气焰,便放回府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