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条,将官帽放在案上。
这下好了,除了腰带,上下全黑,像块陡峭的灰色岩石。
“阿栀,你何时能予我一亲芳泽的机会呢?”
得亏他直接了当,且还又还能这么锲而不舍、不要脸的开口问她!!
“我看你是律文刻傻了。”
“…”
“你想知道?”
“愿闻其详。”
“大概要在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相合的时候。”
他不知这是汉代的《上邪》。
相誓之说,说成笃定拒绝,竟显得契合。
他沉默,眼前忽而闪过一些幼年的、往昔的回忆。
“上蔡多雨,冬日雷声不断。上郡极寒,夏季有雪。至于山河与天地。我现在答不上,不一定以后没有答案。我想终有一天,山川能改,海天也会相接。我想你终究对我……还是比陛下所言的马生角,乌白头要仁慈许多。”
他说得格外平静,几分剖心剖肝的忠诚。
李贤搂了她的腰,她没推他。殊不知许栀全把方才的话当成了笑话。
他深深看着她,“如果可能,我希望公主可以偶尔顺应过往。”
“什么过往?”
“互为姻亲。”
她听到外面鸟雀细微之声,风一吹,似乎夹杂霜雪。她在城父吟诵的《白头吟》仿如还在耳畔。
许栀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如果这辈子她和张良没有结果,那她和任何人都不会有结果。
她管不了她的心。
她唯一能控制的是将自己的一切押在大秦。
许栀面上没有任何表态,不动声色笑道,“这要看李上卿的本事了。”
她瞥了一眼外面。“雪落这么大,夜已深,不会有什么人看着我们了。你告辞吧。”
李贤回身抱了一下她,然后满意的看着许栀朝他虚情假意的挥挥手。
许栀回到驿馆。
几近头晕目眩。
她从随身箱箧中翻出来那半环玉。
她抬首看了眼朦在夜空的月亮,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知道张良此时在做什么?
他习惯早起,该是睡下了。
她又想,他都忘了过去,哪里还有什么习惯呢?
许栀发笑,只觉周身寒凉。
檀香已烧尽,那间房的灯都熄了。
又过了很久,久到雪已经将他的发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