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掉了个方向,往他手里一塞。
“你要做的是自己的刀锋。”
她突然攥上刀笔的上方,用力往下压,刀尖在竹简上划出一道痕迹。
“这把刀当要砍向毁灭大秦的人,宁顽不化者,都是我们的敌人。”
她仰视他,朝他笑着,言辞比冬风凛冽。
“若你不能知错就改,那么这把刀,终会刺向你自己。”
李贤沉声一笑,他见她威胁他,眼中都是满意的神色。
“不错。公主就该如此。”
方才见她找他求情一直抑制情绪,他还担心来着,如此看来张良并没有将她训练成全。
李贤从案桌底下拿出一把真正的匕首,刀刃上银色的寒光与夜间的冷气融为一体。
“若我背离道路,你尽可以杀了我。”
许栀偏着头,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不会留情,但最好不要有那一天。”
李贤垂首看着写给他的竹简,语言晦涩,但可以看出是所言上党之事。或许是担心官署之中不能擅自言论,此等密事,她便写在了书简上。
“你有何见悟?”
“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李贤看过看过书简之后,才知她猜的已经与真相大致不差。
“冯亭之人,洞若烛火。”李贤看着许栀,“冯安不知权力来源于何,白白浪费了他父亲给他的谋划。冯亭压势压两头,但身死长平无人可知。”
许栀道:“往者不可谏兮,来者犹可追也。”
“所以公主现在觉得陈平如何?”
“监察都这样说了,那我便带他回咸阳。”
她续言,“以后,不要再拿类似张家的事情过来做幌子戏弄于我。”
她看着黄铜烛灯上摇曳的火焰说,“咸阳还有许多事,我不闲的。”
李贤并没有听得太明白。还以为是她又在告诫他,别没事儿找事儿。
想来荆轲事情结束之后。除了魏咎的事情,他不知道还有什么。
——
这是陈平第一次来到咸阳。
房屋像鱼鳞一样排列整齐。宽阔的街道,规划有方的街市,这些都令陈平感到新奇又紧张。
突然,他听到了整齐的步伐声,这是秦国的士兵。他们斗志昂扬,精神高亢。
这是陈平游历两年,在他国看不到的景象。
秦国果然是当今天下中最强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