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这就去。”
廷尉丞说了,就要转身。
“钥匙。”阿枝叫住他。
人都走了之后,许栀才迈入里面。
全部的眷念与挣扎,在她看到他的这一刻,几乎都融合进了她这一声:“张良。”
他已陷入昏迷,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衣服都快结冰了。
她只带了一些外伤的药,竟然派不上用场。
许栀也管不了牢狱中的地面又脏又乱,她解下自己的大氅。
“公主。您,”阿枝总感觉不妥,又一时之间不好去打扰,小公主这三日喊了多声的张良,她自己或许都不曾发现她对他绝对不仅仅是利用。
阿枝感念她此刻能直面自己的心,而不用外在的东西去装点掩饰。
“公主,您才醒不要受寒了。您若不弃,暂时穿我的吧。”
“好。”
“我在外面守着。”
许栀别开他脸上的碎发,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的温度,额头滚烫。
许栀哑然,“你发烧了?秦代可没有阿莫西林给你。”
她与他说话,他只在发抖,没有别的反应。
许栀捧住他的肩膀,用力摇了摇,企图让他清醒一些,“不行,不行。我好不容易回来,你不能死。张良,张良……”
张良被这一摇,在重度昏迷中被摇醒了,他表情微变,蹙了眉。
他在一片黑暗之中,缓缓张开眼,波澜的黄色光晕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是她吗?
张良想清楚了嬴政为什么说三日,在他被提审的时候,被关押在狱中的燕月笑着告诉了他,被下了诅咒的人还能活三日,也算夏无且医术高超。
“我知道姚贾是因为韩非才伤你的,你就不会服个软吗?”
“你以为廷尉狱是个好地方?你知不知道?”
“你会死的……”
他看着嬴荷华垂着头说话,她没感觉到他已经醒了,还在他身边喋喋不休,只是比在古霞口的时候哀愁悲伤了许多。
他被悬挂了两日,手抬不起来。
“公主。”
许栀蓦地抬头,撞入他的眼中,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还活着。
“我见公主无恙,我也没有死。想来入狱,不算坏事。”
许栀设想好的话,被他这句话堵住了。她脑海中印刻的字句给烧得干干净净,她看着他的眼睛,还能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