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摊死灰。
他的身体在大雨中晃来晃去,像一块最薄最锋利的玉片落到地上碎裂。
遣散客卿。这的确是李斯仕途中最大的一次危机。
许栀正要追出去,她的身侧突然走来一个人。
清冷带雪的声音从廊后飘到她的旁边。
一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与她的视线齐平,燕丹的声调天然带着燕地的气息。
“小荷华还是与赵政生得更相似。”燕丹自顾自地说着。
更?
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燕丹的眼神是否太过幽蕴,许栀觉得他的眼睛多一份令人担忧的危险。
许栀眼见着李斯在大雨滂沱中越走越远。
内殿只有两个人。
一个站在高台上,一个被捆了手脚扔在阶下。
嬴政按压住太阿之柄,赵嘉拼命仰头与嬴政对视。
嬴政早知道赵嘉的意图,他的言之凿凿均是透露着:杀了郑国。
郑国是个没什么政治头脑的理想主义者。他言辞激昂地陈诉的那些关乎水渠之利,嬴政也都听进去了。
但对于政客来说,刀架在脖子上的往往不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是他触犯到了一批人的利益。
郑国虽然不是政客,但他的身份却注定了他只能以政治的方式作为牺牲。
郑国不能死,不能白白让大秦失去这条水渠。
沃野的关中平原,不再担心后勤补给,过秦岭沿线直捣韩赵的途径。
嬴政是个极端聪明又富有创造性的人。
他相当清楚:赵嘉漏洞百出的行径似乎也是故意要做给自己看的。
嬴政知道那晚在秦宫压根儿没有什么刺客。赵嘉要找的人原本就是郑璃。
他心中有着千千万万种怀疑与不安,最终他选择了相信。
但赵嘉的言语对他来说就像是飞散的花火,一触就燃。
嬴政决定将计就计,借用郑国之事,一举清理朝中那些虚情假意的尸位素餐之人。他要笼络到一批真正赞同他的思想,愿意跟随他走得更远的臣子。
可是嬴政在很久之后他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势必要追随他的人会是谁。
赵嘉亦神经兮兮地跟嬴政说:我可不会甘愿当嬴姓之人手中的废棋。
“寡人手中的棋,呵,你觉得自己配下到哪里?”
“大王知晓一切却不杀我。你囚禁我和燕丹,不过是妒恨我们在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