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妾无可辩驳。”
对于她的顺从,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寡人没说不信你。”
他弓腰将她圈在身前。
他想说:“阿璃。寡人只想保护你。”
她的眼里仿若装着云梦泽,无边无际之中,瞳仁如倒悬之月。
嬴政忽而念起多年前的月明时分。
他们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郑璃拖着他爬上城头,她颈上的琉璃珠在阳光上发出七彩的光芒。
梁燕双旋,比翼而飞,那是近二十年前的一个记忆。
“听他们说你是秦国人?”
那个时候嬴政还是赵政。
赵政已知道他回答“是”的后果。
自街坊邻居知道他是秦国人后,几乎没人愿意和他继续说话,大点的孩子不对他动手已算罕见。
这个女孩儿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柔柔地回答:
“噢,你看日落的方向,那边不远处就是你的家了。”
顺着她所指的西边看过去。
夕尽如烟的时刻,余日如泣。
他微低了头,遮住眼中的失落。“那是秦国,不是我的家。我曾祖父和祖父他们,可能都想不起有我父亲这个人了。”
“我真羡慕你。”
“羡慕?”赵政口腔里都是撕裂的伤,他咽下嘴里的铁屑味,“我……”他盯着自己被撕裂的布衣,“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被他们欺负,是因为他们嫉妒你的母国强大。”
郑璃把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紧紧握住。她凝神看着日日紧贴心口的那件玉器,平静而惆怅:
“我很早就没有家,连母国也不复存在了。”
说着,她又低下了头,摩挲着那块水滴形的通透白玉。她父王临终前亲手所交,叮嘱她“国灭玉在,郑氏不亡”上面除了复杂的纹路,还阴刻一个“郑”字。
只是郑璃还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王室传玉,而是河图洛书的一半。
她的先祖郑庄公于灵山所得的宝物。
赵政瞥了眼自己胳膊上的淤青,又看了眼旁边的她,惊讶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欺负我是因为什么。我是秦国人,你怎么还敢和我坐一块儿?”
郑璃一手后撑,一手挡去眼前的霞光,笑着说:“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
“……你,最好离我远些。”
“为什么?”郑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