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栎一身素服洁白如雪,更显得神色冰冷。
“以他们眼下的战况来看,二者交战势必元气大损,届时我等只需要过去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比亲自入局来得好?”
柳相国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齐栎挥手打断。
“朕心意已决,不必再提。”
针对郑燕两国的作战方针就此敲定,虽有人心下惴惴,却无法改变圣裁,只得遵命行事。
不仅如此,齐栎还下令,务必将齐轩王驾崩的消息传播出去,散得越快越好。
王尚书不解:“陛下这是为何?”
“先帝仙去了,有些人自然都得过来拜一拜他。”
和齐墨翎一起长大,他深知这人的性子。哪怕与先帝闹得再厉害,终究会念着养育之恩,回来看一眼。
齐栎的眼中一片阴鸷之色,密密匝匝,浓沉晦暗。
他就等着齐墨翎自投罗网。
……
玉城关口,战火纷飞。
有了魏宜兰的火药相助,郑国军队一往无前,打得沈霁临节节败退,饶是如此,郑晚瑶也没有放松警惕。
越是这个节骨眼便越要小心,毕竟“鬼兵”之事还没有查清楚,谁也不能确定穷途末路的沈霁临反扑得会有多激烈。
于是用过午膳,她便拿着一张全新绘制过的羊皮地图,全神贯注地查看。
有密探撩了帘子进来,她这才抬起头:“何事?”
素练单膝跪地,声音低低:“回陛下的话,属下调查到,昨日齐轩王薨了。”
郑晚瑶眉头紧皱,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地图。
“你可听准了?”
素练点点头:“千真万确。”
齐国与郑国虽是敌对关系,但郑晚瑶听见这个消息,还是不免有些慨然。
她印象里,齐轩公虽然刚愎自用,对她却还算不错,尚未和周武王断交时,他时常命人送些女孩子喜欢的精致物件过来。
南海的夜明珠,西域的螺子黛,北疆的蚕丝绒花锦……
两人最后一次相见,他身上已经添了饱经风霜的痕迹,精神大不如前。
郑晚瑶猜到齐轩公恐怕撑不过这两年,却没料到他会死得这么突然。
当真天地无情,生死不定。
心念流转间,她忽然顿了一下:“你说他是昨天去的?”
“是。”
“齐国和这儿隔了千八百里,齐轩公昨日才走的,今日消息便飞到边地了?”郑晚瑶若有所思:“不对劲……这其中恐怕有诈。”
素练被她这么一说,也深以为然:“不过,齐国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眼下郑国和燕国正打得不可开交。
哪怕知道齐国朝野动荡,也抽不出功夫去另插一手。
那么齐栎要针对的,只剩下一人。
“拿笔墨信笺来。”
郑晚瑶当机立断,素练研磨,她提笔写信。
“传闻轩公驾崩,万望节哀顺便,然而消息传播太快,很明显是齐栎设计引诱,所以你最好按兵不动。”
寥寥几句话概括情况,她将书信卷起,在信鸽的脚上绑紧,朝着齐墨翎所在的东南方向放飞。
他就算再疯,眼下也压根不能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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