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渴求郑晚瑶的气息。

不是杀欲，也并非口腹之欲，而是病态占有。

他确实没有那么想让她死。

沈霁临想，起码要让对方生不如死才行。

可即便是这样想着，他太阳穴却突突刺痛，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画面。

少女恍然换了一副脸孔，仿佛此刻他们不是在两军阵前针锋相对。而是月下花前，绿纱窗下，郑晚瑶的笑靥温和而明媚，直耀眼过天上流光皎洁的星子。

“陛下……陛下？”

张度恒见他似乎失神，试探般叫了几声。

沈霁临这才抬眸道：“无碍。”

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此时，还期待着郑晚瑶态度有所转变。

丝丝缕缕的痛意慢半拍涌上大脑，攥着缰绳的指节不由收紧了些，连关节处都泛着青白色。

他压抑下那些纷杂的念头，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

“杀！”

随着一声令下，两军纷纷举兵发起攻势。

烽火连天，风声鹤唳。

将士们各自为战，而身为一国之主的郑晚瑶与沈霁临遥遥相对。

纠缠对峙中所得出的经验也是经验，某种程度上，两人对彼此的熟悉已经远超常人。

他们互相在对面身上看到了浓郁得化不开的……

杀意。

按照昨夜与郑晚瑶敲定的作战方法，裴景承领着身为“阵头”的兵马，长驱直入，势捣黄龙。

他行军多年，深知打头阵的这一支队伍尤为重要。

既可为接下来的局势定格一帆风顺，又可使士气高涨。

是以这一战，裴小将军付诸了十二分的认真与精力：“众将士，随小爷杀入敌腹——！”

长剑出鞘，大有以一当十的无畏之势。

直到再次遇见那帮奇异的“鬼兵”。

脸盖面具，手持弯刀。

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只见他们随着沈霁临一声令下，便没有分毫迟疑地蜂拥而上。

“杀！！！”

说时迟那时快，裴景承这头刚一剑而出，又有一名戴着鬼面具的男子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将军小心！”副将大喊。

饶是裴景承反应迅速地侧身，手臂也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他顾不上疼痛，反手转了个剑花，一击贯穿对方的胸膛！

副手这才得以赶到他身边，焦灼道：“裴小将军，您没事吧？”

裴景承摇摇头：“不必管我，继续拼杀！”

满耳皆是兵戈碰撞之声，郑晚瑶有些瞧不清内里局势如何，她脸上似乎露出忐忑不安又失神的神情。

沈霁临抓住她似乎出神的时机，刻意放缓了动作的弧度，悄然挽弓搭箭。

这一支冷箭的仇，他非报不可。

不料就在他即将松手的瞬间，郑晚瑶也骤然举起弯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出一箭！

咻咻咻——

两箭几乎同一刻射出，在半途对撞，竟是彼此抵消了力量。

一齐折了个四分五裂，最后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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