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本还在想其实娘娘性格还是挺温柔的，刚刚可能就是太难受了，所以才忍不住发泄。

可惜她嘴笨，不知如何安慰，听到娘娘让她离开，对主子的担忧还是让她出声问：“娘娘，那安神汤？”

“出去！”薛昭仪冷冷的看着水月。

水月忙抬着碎琉璃盏出门，谁曾想遇到了陛下身边的小德公公，小德公公在，那陛下？

见小德公公视线扫向手上的托盘，水月惴惴不安道：“奴婢不小心打碎了琉璃盏……”

小德公公似乎不耐烦听这些，直接道：“在贵人身边伺候，小心些。”

接着，又问：“你入宫几年？”

“八年。”

“入宫这般久，应当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性子柔和，宽以待人，她身边的初夏也是个爽利人，薛娘娘入宫晚，对皇后娘娘不了解。”

“你既然在薛娘娘身边伺候，便多提醒些，不要像水清一般，以下犯上，失了体统。”

“是。”水月答着，等德公公走了，才松一口气。

怪不得薛昭仪喜怒无常，原是陛下太过偏心。

明明是娘娘落水受寒，陛下却让德公公来敲打娘娘。

水月有些愁，那些话，让她怎么同薛昭仪开口呢？

脑子里很乱，水月不知想了多久，直到感觉脚有些僵，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

动了动腿，正要走，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回头，发现薛昭仪头发松散的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神色悲伤。

“娘娘……”

薛昭仪漠然的看了一眼水月，不说话，走了回去。

宫道上，皇帝下了步撵，慢悠悠的走着，看到天上飞过的风筝，道：“这是睿儿的风筝吧？”

杜公公抬头，回：“确实是大皇子的风筝，陛下前日刚给大皇子做的，想来是线断了。”

“线断了，朕同皇后也回不到过去，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倔呢？朕是天下之主，莫说是一个薛昭仪，即使是三宫六院都填满，那也是理所应当。”

“让她免受生育之苦有一个孩子，即使多次出言不逊朕也给她皇后的体面，她怎么还是不知足？”

这话杜公公不敢接了。

但皇帝也在意有没有人回他，想到刚刚在合春宫听到的话，自顾自的揣测：“莫不是真是那初夏在挑拨离间？”

“当年皇祖母为她选夫，那初夏就觉得朕不如大皇兄，若不是大皇兄已有正妃……”

哦呦，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陛下怎么还记着呢？

杜公公心里叫苦，出声道：“初夏不过小小宫女，哪里能左右皇后娘娘的想法？”

“依奴婢想，皇后娘娘心底是有陛下了，多年来这么别扭，一是还沉浸在当年的丧子之痛，二是太过在意陛下。”

皇帝点头：“皇后确实是有些善妒。”

“不过若不是有人一直在旁煽风点火，朕同皇后之间，也不会到如今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