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看张大嫂这么温和的人生气,立即低头垂手,不言语了。
唯有那汉子拿着双鱼泡眼,把桂如月上上下下打量,眼神颇不尊重:
“张大嫂啊,多日不见,看你水灵的,日子过得滋润呐。”
这话说得,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尤其桂如月还是个寡妇。
丁三义前一刻还在哎哟哎哟揉肩膀,这会子立即蹦起来。
“说什么呢!打烂你的嘴!”
别看他身板小,气性却不小,一点也不怵结实壮硕的苟赖,不管不顾地就冲上去。
跳起来就给了苟赖一脚。
这一脚,可就坏事了。
苟赖直接躺在地上,惨叫起来,非说伤了骨头内脏,让张大嫂赔钱。
丁三义气:
“关张大嫂什么事?是我打的你,你来找我算账!”
可苟赖就是狗皮无赖,知道丁三义这毛头小子没钱,找他也是无用。
赖到张大嫂身上才好,张大嫂有钱呢。
“我不管!你给张大嫂干活,就是她家的狗。自家狗咬人,她得负责!”苟赖说。
周成嫂见事情闹成这样,直拍大腿,着急地对一直低头的女人说:
“苟婶,你倒是说句话呀!这怎么能怪张大嫂呢!”
然而苟婶一味地只是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还能说什么呢?
自家男人平时不见人影,到外头赌输钱或者吃酒了,倒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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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回来就要发作打人,昨夜已经将她打得伤痕累累。
今早她好不容易拿上个月的工钱哄住他,脱身出门上工,谁知他竟找了来。
累人累己的,她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苟婶木着张脸,面色死灰。
周成嫂无语:
“苟婶,这事是因你起,小丁和张大嫂都是遭了拖累,你咋不吱声呢?”
苟婶捂住脸,泪水泉涌,仍是不说话。
桂如月发话了:
“赔偿是不可能的。苟赖,你是自己起来走掉,还是让恒义来把你提出去?”
说到张恒义,苟赖才颤抖了下。
张恒义腿好之后,谁见着他不怕?
高高大大一个汉子,一个人扛起一头百来斤的大猪,一拳能打死牛。
不过苟赖怕他,有别的缘由。
当初张恒义到隔壁县地主家当长工,他也出了份力。
那地主滑头,怕在本县招人走漏了嘴,故托人从容县找。
一来二去,找到邻村的人,那人正好跟苟赖一个桌上吃酒,吃茫了,便把这事说了。
地主家招长工,月钱500文,介绍人能挣100文呢。
苟赖动了心思,就牵头找人,赚点小钱。
不想张恒义没死在外头,反倒跑回来,还断了腿。
张恒义腿刚好那会子,他害怕得很,就怕对方找他算账呢。
现如今,张家发达了,张恒义也跟着鸡犬升天。
他心里倒不舒服起来。
凭什么……
一个恶毒的想法,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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