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辰忍不住勾起唇, “哪有这么形容自己的?”
他想要去捏一下她的脸,但简静歪了歪头,不叫他碰到。
周晋辰的手顿在上空,笑了下, 又自己收回来, “对不起。”
简静痛心地说,“老周啊, 以后咱们有事说事不好吗?别老动手。”
“我刚才动的就是口。”
周晋辰起了闲心和她逗咳嗽。
简静气得差点坐起来, “你动的不是嘴!是你的......”
周晋辰好笑地看她, “什么,说出来。”
“Dick.”
这个单词被简静用一种铿锵的语气说出来, 丢掉了原本的涵义,变成一句正儿八经又带点娇嗔的指控。
周晋辰差点笑出声。他太理解自己, 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在家待着,害怕她出远门。
“你笑也没有用,道歉没用, 说对不起更没用!”
简静头撇向一边, 小声道。
小朋友。
周晋辰唇角的笑更深,“嗯, 那我要怎么做才行呢?”
简静说,“你三个月不许碰我。”
“这罚的是不是太久了?”
周晋辰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没遮拦的脸上收了几分笑。
她怎么不说三年!
“要么我搬出去住三个月,要么你三个月老实点儿。”
“自己选好了。”
简静说完,侧了下身子, 调整了个睡姿, 也不再理他了。
她的脸陷在鹅绒软枕里,听见周晋辰沉默了一息, 说,“别搬出去,我、不碰你。”
片刻后,他还严谨的、不甘不愿地补充了一下时长,“三个月。”
简静咧开嘴,悄悄地笑了一下。
谭斐妮不愧是和渣男过招的人,出的主意就是靠谱。回来之前她就对简静说,“你想让周晋辰不跟你计较还不简单?你比他生更大的气啊。”
简静随随便便地嗯了一声,“你不睡觉吗?”
周晋辰问,“我能上床睡吗?”
“上吧。”
简静说,“反正又不是我遭罪。”
“.......”
周晋辰真想一口咬破她的喉咙。
他刚躺下去,简静就慢慢地靠了上来,头枕在他胸口,“还是这么躺舒服。我在墨尔本,接连两个晚上都没睡好,太软了那枕头!下次如果再去澳洲,我得自己带上枕头。”
周晋辰的手虚拢着她,围在她的腰侧,很节制地没有去揉她。
他阖着眼,“你带上我不是更方便?对不对。”
简静哼了声,“我还是带枕头靠谱,周院长哪儿有空啊?”
周晋辰嗓音沉郁地答她,“如果是你需要,我有空。随时。”
不是夸夸其谈的承诺,也说不上惊天动地,很平常的一句闲聊。
但简静就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两下跳的很猛。
她没有傻气地问为什么,只说,“那下次。”
简静的手绕在他的后背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见他问,“去墨尔本皇家植物园了吗?”
“去了,无聊。转了半圈我就出来了,还不如北京植物园呢。”
周晋辰的指腹轻刮着她的脸颊,“你应该多看看,有南半球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简静说,“那还好你没和我一起去。”
“为什么?”周晋辰停下来问。
她的脑袋往里拱了拱,“你肯定要领着我看这看那,讲东讲西,一根蕨类就能说上大半天,把我逼得想爬树。”
“.......”
周晋辰拿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他轻声,“多了解一些人文地理,总没有坏处。”
简静说,“确实。知识匮乏带给我的东西并不多,就只有快乐。”
“.......”
周晋辰松垮地抱了简静,放在她后背上稍微使了一点力,把她往身上压紧,笑着说,“哪来这么多歪理啊你?比我最调皮的学生,还要难教。”
简静推了一下,“别弄,疼。”
“这样也疼?我都没敢用力。”
简静夸张地喊起来,“哎呀!疼死我了!疼......”
周晋辰怕了她,“好好好,对不起。我错。”
简静立马就停下,“下次直接认错。”
“.......”
当晚简静睡得很香,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酸。手酸,腿更是酸,腰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随便挪动个地儿都疼。
她的手机在床头响,简静手伸出去的那一瞬间,忍不住哎唷了句。
是汪域打来的。十有八九催她去上班。
简静先笑到他脸上,“这么早啊汪总?”
汪域在那边骂,“少来这套!已经九点多了,你请的假早用完了,怎么还不来上班?”
“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再请一天假,可以吗?”
简静伸手比个一,这时周晋辰推门进来,她又忙放下了。
汪域说,“你的身体就没有舒服过!再给你一小时,准时给我出现在办公室里。”
说完他就挂了。简静这个理由用的次数太多,汪域已经彻底免疫。
简静垂头丧气地扔了手机。
周晋辰把参茶放在床头,“怎么了?”
“还怎么了?”简静看见他就来气,“你看看,我哪儿下得了床啊?骨头跟散架了似的。”
她边说边抖出一腿的痕迹给他看。像一床雪白的羊绒毯上,打翻了红红紫紫的颜料。
周晋辰暗着眸色,把她摁回了被子里。
昨天几次从后面进去的时候,他把她的腿折起来,时间又长,还是那么深的力道,会酸软、会下不来床也在情理之中。
周晋辰说,“好。我来给你请假。”
简静端起那杯参汤来喝,她倒要听听周晋辰这个温润君子,会用什么措辞,怎么跟汪域那个黄世仁请下假来。
但周晋辰一开口,简静吓得,差一点把参汤喷在被子上。
因为他说,“张叔叔好,我是晋辰。”
噗。除了那位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的董事长,公司高层里没人姓张。
那边热情地应了一声,又闲话几句家常,周晋辰才说,“我太太简静有点感冒,要请两天假。”
“没问题,没问题。等她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周晋辰说,“麻烦您了。”
简静瞪大了眼睛看他,嘴唇微张,“你还认识我们张董呢?”
周晋辰放下手机,“他只要是个自然人,就一定有社会关系。”
简静咽了下口水,“冒昧了,咱不是一赛道的。”
人家靠身份,不靠嘴皮子。
周晋辰把她的杯子接过来,“现在要起来吗?还是在床上再多躺一会儿。”
简静立刻躺下,“我起不来,想睡死在床上。”
“......”
周晋辰揉了揉她的肩膀,“早饭总要吃一口,饿着肚子睡对身体不好。”
别看简静这么瘦,手臂上还有一些些囊肉。捏起来很有肉感。
“不吃。我的胃都没有醒。”
“......”
周晋辰折中一下,“我去给你端上来,好不好,就在床上吃一口。”
简静不要,“那像什么样子啊?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了,等饿了我会吃的。”
虽然她爸妈惯她,但家里还是订了规矩的,床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冯瑜只许她在床上打滚,发疯能行,吃东西是坚决不可以的。
周晋辰也没了办法,“你饿了叫我,我就在楼下。”
“你不用上班吗?”简静疑惑道。
周晋辰给她掖好被子,“今天没课。下午晚一点,去给几个研究生开个组会,指导一下他们的开题报告。”
简静嘟了一句,“开题报告又不查重,还用指导啊?我当年就随便写的。”
周晋辰抬手整理衣襟,金属光泽的袖口折射出波光粼粼,整个人看起来冰冷严肃。
他说,“别人或许能这么写,我的学生不行,光我这一关就过不了。”
简静超级小声,“哼,当你的学生真没劲,当你太太也够呛的。”
周晋辰俯低了身体,“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以后我请假这事儿,能不能包在你身上?”
周晋辰漫不经心地一笑,身上的气质就变了,“可以。你要都像昨晚那样,我送你一辈子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