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哼了声,沐浴过的容慎身上血腥气散去,他大概是刻意熏了檀香,隐约还沾染着玫瑰酥的甜气。夭夭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揪扯他干净的衣角多嗅了几下,她问:“你跑哪儿去了呀?”
“你再不来,我真要饿死了。”若是她没能顺利化形,以那副弱唧唧的兽身,大概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饿死的神兽。
“我……”容慎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口却忽然顿住了。
夭夭从庄星原那里有只言片语的了解,见容慎不肯说,她主动提及,“你去了雪域?”
容慎微微颦眉,轻轻‘嗯’了声。
“你是去寻什么东西了吗?”夭夭继续问。
容慎却忽然不吭声了。
庄星原应该是在顾忌什么,只对她说容慎去雪域寻东西去了,并未说他去寻了什么。纠结许久,夭夭忽然小声:“云憬。”
她吐出一个名字:“你知道九玄秘宝吗?”
容慎身体一僵,缓慢直起身体,他将双手扣在夭夭肩膀上,赤眸幽幽变幻莫测,“是谁告诉你的?”
“庄星原?”这件事除了他,知晓的人都已经死了。
从容慎的语气中,夭夭察觉自己猜中了,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她有些结结巴巴,“不,不是庄星原,他什么也没和我说。”
庄星原确实没同她提九玄秘宝的事,夭夭之所以知晓这个东西,全是从书中得来。
夭夭穿书回家后,剧情走向偏移,在最新更改过的原文结局中,容慎就是因九玄秘宝才会毁天灭地嗜杀成性,可以说这东西是推他走向灭亡的根本原因。
九玄秘宝,也就是幻虚大陆九件无上法器,传说这些秘宝是从上古洪荒时期流传下来,聚齐它者可更天换日、逆转时空,威力极大几乎是灭世的存在。
容慎寻遍了幻虚大陆寻不到夭夭,聚集九玄秘宝的目的就是为了逆转时空,若是他用此还无法复活夭夭,还可以利用九玄秘宝回到过去,阻止夭夭身死魂灭。
在夭夭死后,容慎几乎将所有的时间全部放在九玄秘宝上,他为了寻到九玄秘宝不择手段屠戮无数宗门,缥缈宗的道尊、掌门月清和等人也是因此而死,因为在缥缈宗内,也有一件九玄秘宝。
天罚降下的那日,正是容慎找齐八件秘宝,即将赶往归墟海寻最后一件秘宝的时候。
想着这些,夭夭不由又想起被天雷劈的血肉模糊的容慎,她没想到自己复活后,容慎还没放弃寻找九玄秘宝,若他继续下去,只会是同原文结局一样。
她决不允许结局重演。
夭夭没想到九玄秘宝对容慎的情绪影响如此之大,为了安抚容慎,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敷衍了两句:“不是庄星原说的,我这几日趴在窗边无聊,随意听路过妖魔有提起。”
原文里,容慎寻九玄秘宝人尽皆知,她哪能想到,现实中容慎将这件事捂得严严实实。
“是吗?”低眸看向夭夭,容慎并未追究她话中的漏洞。
已经将夭夭打成在帮庄星原掩饰,他眸色沉沉杀意暗现,又亲了亲夭夭的唇角。
“那……”容慎很温柔亲吻着夭夭,他有目的的放低嗓音蛊惑着夭夭,“庄星原还有同你说别的吗?”
还能有什么?
夭夭唔了声摇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道:“庄星原什么也没同我说。”
这是实话,可容慎如何还能信?
亲吻夭夭的力道忽然重了一些,两人纠缠触碰,夭夭后退间腿弯撞到床榻,直直朝后倒去。容慎护住她的后颈顺势压身,气氛合宜,正是更近一步的好时机。
“要不要先去洗洗?”衣领松散,容慎发现不止是脸,夭夭脖颈往下还有星星点点的墨痕,双腿上也有大片的墨水。
看来桌上的墨是被她全部‘用’光了。
容慎用拇指试探的擦了擦夭夭的脖颈,干透的墨水紧紧吸附着夭夭的皮肤,容慎不仅没能帮她擦去,反而还擦红了她的脖子。
“疼。”夭夭雾蒙蒙瞪向容慎。
容慎一身红袍凌乱,闻言将手收回,想要将人从榻上抱起。夭夭化形突然,身上就只穿了一件容慎的长袍,随着起身的动作,系带松松垮垮直接掉落,两侧松散外张。
容慎是一身的红,夭夭此时也是。两人像极了穿着喜服即将洞房的小夫妻,随着夭夭‘喜服’的散开,容慎不可避免的看到喜服内的风景,环抱着夭夭的手臂僵住。
夭夭瞬间脸红,又羞又恼又不知所措,她第一时间抱住容慎的脖子,大脑空白随口就言:“我不洗!”
她紧紧贴伏着容慎,不知说什么就胡乱说,拽着他的乌发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容慎没说话。
“你就是嫌弃我了!”
夭夭说着就要去推容慎,想要利用此借口摆脱眼前尴尬的局面,“既然如此,那咱们就……”
衣衫不等合拢,夭夭整理衣服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掌心扣住,容慎阻止她的动作再次俯身,咬了下她染有墨水的脖颈出声:“不嫌弃。”
他只是担心夭夭糊着墨水不舒服。
“既然如此。”容慎学着夭夭刚才的话,举高她的手腕很低笑道:“那我们就继续吧。”
凉飕飕的小风扫入榻上,夭夭一个激动,在容慎下一个动作间,身上忽然现出光芒。
怀中温软的少女不在,伴随着嗖的一声,掉落到容慎怀中的是一只浑身毛毛炸乱脏兮兮的小兽,雪白的小兽身上染满大片大片的墨水,很迷茫的啾了一声。
容慎:“……”
人身也就罢了,望着夭夭雪白毛毛上的墨水,容慎被刺激的眼睛发疼、太阳穴突突直跳。躁动即将灼热的身体,因这突发事故降为冰凉,捏住夭夭黑乎乎的软耳,他凉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夭夭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我。”
刚说完,它愣了下兴奋,“云憬,我可以说话了!”
“嗯。”容慎面上没有喜悦的情绪。
总之想要的‘好事’也做不成了,他索性后仰在榻背修身养性,将夭夭拎到自己膝上问:“那便同我好好解释一下,你这一身的墨是怎么来的?”
他细致养了这么久的雪白毛球,夭夭竟只用了几日就造作成黑球。
夭夭张了张自己黑乎乎的爪爪,“咦?”
它学着小兽啾啾叫:“我好像又不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