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喜欢(十六) “女儿只是惊讶了。”……(2 / 2)

美色动人 阿扶光 522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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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瑾动了动唇,又松开戚婵的手腕,只叮嘱清风:“清风,送戚二姑娘回去。”

戚婵听罢,脸色当着李玄瑾的面沉了沉,转过身便离开了。

李玄瑾的手指往戚婵的方向动了动,这个时候,熟悉的疼痛再次来袭,他咬住了唇,目光望着戚婵离开的方向。

清风送戚婵出了皇子府,等她和杏棠在府外回合后才回了立风院。

他开心地对李玄瑾道,“殿下,戚二姑娘知道你病了,也顾不得和你置气,看来,她很是在乎你的。”

李玄瑾听了这话,脸色却没有变好,他看了清风一眼,忽又垂下头。

“殿下,怎么了?”清风茫然地问。他怎么觉得他说了这话后殿下心情更不快了。

李玄瑾目光瞥过戚婵刚刚坐过的凳子,忽然说:“若是我有一天真的走了,她会很难过吧?”

清风立刻瞪圆了眼睛,呸呸两声,“殿下定能痊愈的。”

李玄瑾靠着床头,微微闭上眼。半晌后,他又立刻地摇了摇头,目光变得坚定,他应该对未来有信心的,他的身体还有三年的时间,三年并不短了。思及此,想起刚才他因为心情晦涩,直接让戚婵离开了,李玄瑾忽然感到了后悔。

***

戚婵离开了皇子府,她心里难得有些迟疑,但既然她赌的是李玄瑾会好,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犹豫,所以戚婵的迟疑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李玄瑾身体的担忧。

但这股担忧很快也就压下去了,还有好几年呢,最起码在梦一样的上辈子李玄瑾可是安稳到了登基,所以极有可能是痊愈了。戚婵的心稍微稳了些。

戚婵收回眼神,就见杏棠一个劲儿地往后头瞥,她跟着她的方向看了看,杏棠目光落在就一家张记绸缎庄上,那绸缎装门脸不大,热闹的长街上,并不起眼,戚婵的眼神却微微变就变。

她偏头看着杏棠,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杏棠陡然回过头,连忙说,“没,没什么。”

戚婵不相信地盯着她。

杏棠垂下头,然后又抬头,小声说,“我表哥在前面那家绸缎庄做工。”她指了指她刚才看的那家张记绸缎庄。

戚婵抿了抿唇,“你二姨家的表哥?胡康?”戚婵听她讲过她姨母和表哥,知道她表哥的名字。

“嗯嗯,就是他。”

戚婵在原站了片刻,向张记绸缎庄看去,“那我们去看看。”说完了,戚婵转身往那家绸缎庄走去。

杏棠一愣,赶紧跟上去。

张记绸缎庄两间门脸合二为一,只看门脸简单大气,戚婵抬脚进去,入眼的是柜台,柜台也收拾的整齐干净,上面摆放了些样布,罗列有致。

胡康见有人进来了,略黑的脸上堆起一个笑,“这位……”他看人先看衣,毕竟是做布料生意,看了顾客的衣裳面料,才好给人家推荐布料,不过看见戚婵身上精致柔软的衣裳,他心里感慨了两声,觉得这单生意大概率做不成了。来他做工的这家绸缎庄买布料的,多是小富之家,这位姑娘身上穿的衣裳,他们家店可没有这么贵重的布料。

但来者是客,但说不准有这个运气呢。胡康抬头,目光落在戚婵脸上,这一看愣了下,倒不是因为见色心起,而是一个正常人看见一个过分美丽的女郎,下意识有的反应。且胡康就楞了一瞬,便收回心神,“这位女郎,你……”

话说到一半他又卡住了,因为他瞧见了晚两步从门口进来的姑娘,他一看见她,两只眼睛控制不住地冒出几分激动和欣喜,若不是有外人在,就要朝她冲过去了。

杏棠看了胡康一眼,伸手拽了拽戚婵的衣袖,“姑娘,这儿没你喜欢的布料。”

“姑娘?”胡康微怔,他知道杏棠在威远侯府当丫鬟。

戚婵见他看过来,笑了下,“你是杏棠的表兄吧?”

胡康赶紧说,“正是小的。”

杏棠在旁边解释了句,“表哥,这就是我家姑娘。”

胡康行了个大礼,略顿,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早就听阿棠说过二姑娘温柔美丽,我还一直担心她安我们的心,撒谎骗我们,如今有幸得见二姑娘,小的觉得以前的想法真是玷污了二姑娘。”

这话说的有些拍马屁之嫌,但眼神特别真,不觉得在敷衍她,想来的确曾怕她是个折磨丫鬟的主子。

戚婵定定地打量了胡康几眼,扭过头问杏棠,“你想要和你表哥说几句话吗?”

杏棠侧眸瞥了下胡康,对上胡康看过来的眼,她扭捏地绞住衣摆,“有点想。”

胡康听到她说的这么直白,不由扭头去看戚婵,却见戚婵极和善地对自家小表妹道,“那你和你表哥说会儿话吧,我去看看布料。”

胡康眼睛多尖啊,闻言立刻给旁边的小厮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带这位姑娘去里面看看布料。

张记绸缎庄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毕竟两个畅阔的门脸呢,戚婵沿着放布料的架子走了一圈,随意选了两匹,然后就放轻了脚步声。杏棠和她表哥的说话声压的很低,她听不见两个人说了什么。她在里头多逛了两圈,才走向柜台。

“二姑娘。”胡康先注意到她。

戚婵颔首,就见杏棠的脸红扑扑的,显然很是欢喜。示意小厮把她选的布匹算账,算完账,杏棠接过布匹,又看了看胡康,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绸缎庄。

两人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戚婵直接带着杏棠上了马车,回程的路上,许是戚婵的目光太过明显,杏棠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叫了声姑娘。

戚婵看着她亮晶晶的眼,一手靠在车厢里的小桌子上,问,“杏棠,你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起她表哥,杏棠眼睛闪闪的,想也不想便说,“上进,有趣,孝顺,聪明,厉害,……”

说了一半,就见她姑娘眼底的笑越来越浓,杏棠突然住了口,往后坐了坐。

“继续说呀。”戚婵笑着说。

杏棠跺了跺脚,“姑娘。”

戚婵目光不错过杏棠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俄顷,她语气有种复杂意味,“看来你真很喜欢你表哥。”

杏棠小脸一红,赶紧摆手,“我,我没有。”

戚婵唔了一声,“我说的是妹妹对兄长的喜欢。”

杏棠微微一怔,红着脸瞪圆眼睛看着戚婵,戚婵见状,身体拉直了,语速放缓,“杏棠,你这个样子……是真喜欢你表哥,嗯,女子对男子的喜欢。”

“姑娘!”

“没事,你也不小了,可以嫁人了。”

杏棠连忙说,“我不嫁人,我说过要一辈子陪着姑娘。”

戚婵听了这话,目光稍稍一凝,“真的?”她伸出手,握紧杏棠的手,语气似真似假,“我也不想你嫁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你一辈子陪着我,但太自私了,现在既然你自己决定不嫁人了,那我就放心了。”

戚婵说到最后,语气严肃起来,而最后一句话落,还彻底松了口气,杏棠微微一怔,似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她有些焦灼,虽然不知道会为什么焦灼,因为她也记得她说过,会一辈子陪着姑娘,她也没想过嫁给表哥啊。但她又觉得不大对,说不出所以然,便眉目扭曲。

戚婵见她如此,忽然又松开了她的手,“逗你玩呢,还真吓到了?你表哥看起来很是可靠,你若真喜欢他,也是一桩好事。”

“姑娘。”杏棠愣愣抬起头。

戚婵笑了一笑,然后就没有逗杏棠说话了。她垂下眼,杏棠十岁时,抱着她说,她会一辈子不嫁人,永远永远陪着她,那时候,她是真心的。

她真心不想嫁人,一生只想陪着她。

可她,再一次食言了。

人心啊,果然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戚婵开始想李玄瑾,李玄瑾现在很喜欢她,但过个几年,会不会变心?

戚婵摇摇头,他变心也没关系。她要他的心,但她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不只是他的心。

思及此,戚婵抿了抿唇,她今天没说她父亲的事,是因为见李玄瑾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突然心软了,不想再惹他心烦。不过他最后的表现的确令她失望,她还等着他留下她呢。

想到这儿,戚婵目露纠结,李玄瑾不会又会因为他身体愿意打退堂鼓吧。戚婵对李玄瑾的性子是有爱又恨的,她喜欢他的克制和隐忍,但有时候也讨厌他的隐忍和克制。

入了冬,戚婵的窗户没有再摆花盆,但是放了几盆用各色石头造型出来的盆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见一枝梅花从床缝里插了进来,戚婵下床穿了鞋去门口,她推开窗户,今日倒是没有下雪,窗外是橘红的朝霞。

戚婵推开窗,目光落到最里侧的那个石头景上,在下头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封没有属名的信。

戚婵合上窗打开信封,这里面照旧是一张空白的纸,她拿着这张纸去炭盆上烤了烤,显示出工整清晰的字迹。

戚婵看完信,心神也定了下来。

李玄瑾是个隐忍克制压抑的性子,但就算是这样的人,遇到非常想得到他东西,便会披荆斩浪,破除万难。

以前对她的迟疑远离,的确有性格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不够喜欢。

接下来几日,戚婵都能在窗头收到一份李玄瑾的信,不过两日后就没啥感觉了,因为李玄瑾不是很会表达感情的人,这么大的一张纸,他一般只会写两句话。

“渐愈,勿念。”

但有四个字总比四个字都没有要好,戚婵迟疑了下,没给他写回信,现在两个人还没和好呢。

而且她父亲那件事还没说。

就这样过了四日,戚婵夜里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有人看着她,她忽地睁开眼,果不其然,坐在床头的就是李玄瑾。

借着摇晃的灯光,戚婵能瞧见他红润的面色,奕奕的眼神。他一身黑衣,肩背挺直,坐在她床头,目光冷冽中带着几分温和。

戚婵沉默了下,坐起身先问了句,“你身体好了?”

李玄瑾嗯了声,戚婵刚刚睡醒,面带晕红,见他说了这句话,她低下头,目光从他身上挪开。

“阿婵,前些日子我许久没来你这儿,你派人打听我的消息。”李玄瑾说到一半,忽然卡住了壳,戚婵抬眸看向他,李玄瑾清了清嗓子,嗓音低沉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很开心。”

戚婵淡淡地哦了一声,又别过脸去。

安静半天,李玄瑾主动小声问,“阿婵,我们是不是能和好了?”

戚婵扭过头看他一眼,没说是还是不是,“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呢。”

“什么事?”

房间的火盆放的太多,空气干燥,戚婵用舌尖润了润唇,“我爹前些日子找我说了些话。”她把她威远侯不想让她嫁给皇子的那番话告诉给了李玄瑾。

李玄瑾表情微微一变,他眼神有些忐忑,“你怎么想?”他虽然能确定戚婵很喜欢她,但威远侯担心得不无道理,而若是只是戚婵和他两个人之间的事,她可以随心,但若是牵扯到侯府,李玄瑾心脏不安地跳动起来。

戚婵黛眉轻皱,“我想先知道你怎么想?”

李玄瑾凝神想了片刻,脸色愈发复杂,“你父亲担忧的很有道理。”李玄瑾竭力站在威远侯的位置上思考问题,“侯府其实不必在追求从龙之功了,也能富贵荣耀,反而若是身入其中,只要一行差踏错,就会……”

李玄瑾越说着,就发现戚婵的眼神越来越暗,到了最后,她双手攥紧了被褥,指节泛白。

“阿婵?”

“你很会为威远侯府着想啊。”戚婵面无表情,“所以我们不和好了,一刀两断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