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屏幕右上角的关闭键那里停顿了片刻, 微微一咬牙,还是划了下去。
“问题1:先前的治疗流程是否对你的记忆功能等产生影响?
意识、记忆、身份或者对环境的正常整合功能是否遭到破坏,是否对生活造成困扰?
问题2:你是否依然拥有完整的逻辑体系?
如出现记忆冲突(对同一件事有完全不同的记忆)、逻辑崩裂(记忆里的事物发展逻辑无法自洽)、思维混乱(表现之一是情绪混乱)等现象, 请尽快于本医院进行就诊。
问题3:请问你对于目标人物的情感波动是否依然控制在平稳水平?
是否产生仇恨激化现象, 有无冲动偏激行为?
问题4:你是否有浑身无力、情绪低落、反应迟钝、入睡困难等抑郁症状?
……”
一共罗列了十多条问题,季雨泽一条条地看下去, 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伴随着一点点逐渐清晰。
极度的震惊和果然如此的了然交织着出现,他的大脑如同上了锈的螺丝钉, 呆呆的不会转了。
许久, 他好似已经收敛好了情绪, 坐直了身子, 搜索了一下邮件落款中这所医院的名字,它是一所以精神科和心理科闻名的医院, 相关的链接很容易查出他们最近公布出来的研究成果——
催眠治疗。
季雨泽的瞳孔微微放大,紧抿着唇,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看完了这所医院的主治医师几篇上万字的论文,他所有的思绪绕成一团, 意识不断分散, 看到最后也好像什么都没看懂, 满脑子里都是宋萤萤。
所以, 在她离婚后, 她自愿去做了催眠治疗吗?
这些因为不成熟的催眠技术可能造成的糟糕结果, 她是在知晓它们的前提下, 依然做出这个决定的吗?
因为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忘记他,所只能靠催眠忘记?
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走进医院的呢?
痛苦?绝望?不顾一切?
仔细想想, 又的确是宋萤萤能做出来的事,软弱到极致之后,反而迸生出决绝。
季雨泽胸口发闷,有点心疼她,也有点心疼自己。
第二天,季雨泽不怎么清醒地从陪床上半坐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去看宋萤萤。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醒了,只是呆呆地坐在病床上,好像一尊雕像。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