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
福泽谕吉让出了自己的房间给花泽透住, 乱步一直吵着要和跟班一起睡觉,但是被福泽谕吉给制止了。
沙发只能让他侧躺着,脚步声让他瞬间清醒, 他警惕道:“谁在那里?”
花泽透揉着肚子面色痛苦, “我好难受。”
饿了好几天,今天又食入食物过量, 花泽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肚子疼的就像有人在她肚子里拍战斗片一样。
她不好意思麻烦福泽谕吉, 只能忍着疼想着睡着了就好,但是越来越难受, 她实在忍受不了了, 爬下了床摸黑来找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伸手去摸桌上的台灯, 他举着台灯看到了花泽透苍白的脸色, 她一直在揉肚子, 面色扭曲, 额头上还沁着一层汗。
他用手探了下她额头, 没有发热。
“哪里难受?”他问道。
花泽透瘪嘴,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吃太多了, 肚子有点疼。”
不是一点,而是很疼。
吃太多了导致消化不良肚子疼什么的, 简直太糗了。
乱步被外面的声响吵醒,他穿着一身仓鼠连体睡衣,头戴的帽子上是一个十分可爱的仓鼠, 就连脚上都是仓鼠的鞋子。
同样的睡衣,他有好几套,只不过动物不一样。
被突然吵醒, 他的心情并不好,眼角还挂着生理泪水,看人都带重影。
他揉了下眼睛,困倦道:“怎么了?”
花泽透不好意思道:“我吃撑了……”
乱步骂了句,“果然是笨蛋,现在要去医院吗?”
他迅速换掉了身上的睡衣,准备和福泽谕吉一起送她去医院。
吃撑了被送医院说出去也太羞耻了吧……
“不要了吧。”花泽透弱弱的拒绝道。
福泽谕吉和乱步严肃道:“不可以。”
花泽透认命妥协,她趴在福泽谕吉背上,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声。
如同他的人一样,坚定又沉稳,带给她安全感。
花泽透被福泽谕吉稳稳地背着,完全没感觉到颠簸,乱步跟在旁边,花泽透有些好奇他闭着眼睛怎么能看的清路,还不会撞到树。
难怪都说眯眯眼厉害,大概就是厉害在看路上了。
闭着眼睛都能看清路,能不厉害吗。
被绑架的这几天里她精神高度紧张,都没有睡个好觉,她抱紧了福泽谕吉,脸贴着他的背睡着了。
感觉到背后的呼吸渐缓,福泽谕吉放轻了脚步。
偶尔还能听到她嘟嚷“疼”。
经过这个教训,福泽谕吉明白了以后要严格控制他们的饮食,尤其是每天零食不离口的乱步。
花泽透睡的很熟,连医生给她打针的时候都没醒。
“小孩子的肠胃脆弱,不能让他们吃这么多食物,哪怕喜欢也不行。”医生随口嘱咐了几句。
福泽谕吉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被医生训斥也没吭声。
他抽空给花泽透的父母打了个电话,他们并没有来看花泽透的意思反而给他的账户里打了一笔钱。
他沉着张脸,看不出情绪。
吊瓶里的水一点点减少,剩最后一滴的时候天亮了。
他就坐在床边,看着里面的药水一点点减少直到天亮。
一夜未睡,他脑袋有些混沌。
不过这样颠倒的日子他在当保镖的时候过得并不少。
睡在椅子上的乱步一晚上都没睡安稳,福泽谕吉让他回家休息,他没有听,固执地缩在了椅子上一直到现在。
见乱步醒了,福泽谕吉轻声叮嘱道:“乱步,你看一会,我去买早饭。”
乱步揉了下脸,打起精神,“我要吃拉面。”
福泽谕吉冷漠拒绝,“不行,只能喝粥。”
大清早吃拉面,是想一起进医院吗?更别提昨天乱步吃的东西并不比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少!
乱步拖着椅子来到病床前,他抬了下眼皮,撑头瞥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花泽透,“还装?”
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汽水里不断上涌的气泡,浮到表面后一个个炸裂开。
花泽透从被子里钻出来,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生无可恋”。
乱步拿起桌子上的苹果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就开吃,他吃的很不规则,苹果上左一个右一个都是他的牙印。
“你别吃了,好烦。”花泽透抱怨了句。
乱步是会听她话的人吗?不仅没有停止,还变本加厉的继续吃。
福泽谕吉买完早餐很快就回来了,花泽透听到动静里面钻到了被子里用被子把整个人都遮的严严实实。
他放下手里还冒着热气的粥,问乱步道:“还没醒吗?”
乱步丢掉手里的苹果核,端起粥喝了一口,吃的太急烫到了舌头,“醒了,在自闭呢。”
一只脚从杯子里伸出来,像有眼睛一样找到了乱步所在的位置,然后狠狠踢了脚。
花泽透掀开被子,不满的怒视江户川乱步。她此刻心里在想,她以后一定要当一个超级坏的后妈,收缴江户川乱步的所有零食,然后把他赶到阁楼,像灰姑娘一样每天打扫卫生!
福泽谕吉把粥递给她,花泽透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用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福泽谕吉。
她的眼中写着两个字——喂我。
然而她并没有如愿,乱步自作主张地抢过了粥,勺子舀了半勺小心翼翼地递到花泽透的嘴边。
投喂这件事给乱步带来了巨大的满足感,这就像小朋友小时候一定和同伴玩过过家家一样。乱步目前就是这样,他是过家家游戏中的阿爸,而花泽透就是游戏中嗷嗷待哺的幼儿。
这个游戏乱步短期内是不会玩腻的。
花泽透很有骨气,扭头拒绝乱步的投喂,这根搅屎棍搅在她和福泽谕吉中间,谁要他喂,她要福泽谕吉!
乱步举得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笨蛋,快点。”
福泽谕吉还在旁边看着,花泽透怕毁坏自己的形象,她伸手想去拿乱步手里的碗,却被乱步灵活的动作闪开了。
“我自己吃。”花泽透道。
乱步很坚决,“不行。”
“我是肚子不舒服又不是手断了,我不要你喂。”
乱步依旧是两个字,“不行!”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妥协的是花泽透,跟智力只有三岁的孩子计较实在是有点太跌份。
一碗几分钟就可以吃完的粥,在乱步的投喂下吃了半个多小时,吃完后花泽透感觉嘴巴都被勺子顶痛了。
吃完早饭后没过多久,花泽透就出院了。
一路上她都躲在乱步的旁边,不好意思去看福泽谕吉。隐秘的少女心思让她羞愧难容,在心怡的男性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实在是太丢脸了。
短时间内她是无法面对福泽谕吉了。
为了防止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福泽谕吉干脆将乱步的全部零食锁到了柜子里。
原本挂着一幅事不关己表情的乱步直接被当头一棒打的懵逼。
福泽谕吉知道如果他将零食只是藏起来的话怎么样都会被乱步找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将零食锁起来,钥匙他自己随身保管。
可恶!都怪那个小笨蛋。
花泽透并不知道乱步正在心里骂她,她坐在地毯上正在摆弄昨天乱步送给她的娃娃,她把娃娃的头发全部薅掉了,让娃娃顶着个光头姿态扭曲地躺在地板上。
福泽谕吉看到扭曲的娃娃表情有些微妙,沉声叮嘱了她几句按时吃药就出门了。
给他们做的午饭已经热好了,只等他们饿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吃就好了。
他还有事,需要出门。
乱步虽然小孩子气,但却不会不顾大局,也答应了会和花泽透一起好好待在家里。
对于乱步,福泽谕吉很放心。
福泽谕吉走后,乱步蹲在柜子前思考怎么样才能将柜子打开取出他的零食。
花泽透玩腻了娃娃,光脚跑到了乱步旁边,他们两个穿着一样的棕色卫衣,头顶戴着同款帽子,唯一不同的花泽透下身穿着裙子,而乱步则是裤子。
乱步看都没看她,“去穿鞋子。”
花泽透确定乱步根本没有看她,他是如何知道她没有穿鞋子的?
穿上鞋子后,花泽透蹦蹦跳跳地扑到蹲在柜子前面的乱步身上,她趴在乱步的背上,笑嘻嘻地问他,“你在干嘛?”
乱步整张脸绷紧,语气非常严肃,“我在想怎么打开这个锁。”
花泽透跳下来,贴在柜子前观察了下锁住柜子的锁。
她在桌子上找了半天找到一根曲别针,掰直后捅到了锁芯里。
没过几秒,她就把锁给打开了。
和她之前打开的生了锈的锁比打开这个简单多了。
乱步觉得这个笨蛋的用处变大了,这个技能堪比万.能.钥.匙。
他拿出些零食后把柜子重新锁上了,防止福泽谕吉回来之后发现他偷吃了零食。
花泽透也想吃,但是乱步根本不给她多吃,让她尝个味道之后就立马把零食收回去了。
还没吃够的花泽透哇哇大叫,“我要去告状,乱步偷偷吃零食!”
乱步摆手不在意道:“你去告状吧,锁是你开的。”
绝杀,她怎么可能去告诉福泽谕吉这个锁是她开的?
这不相当于主动在福泽谕吉面前暴露自己?她怎么可能这么傻。
一到饭点,花泽透就迫不及待的把福泽谕吉一直热着的午饭端出来。
乱步吃零食吃饱了,扫了眼中午饭并没有兴趣吃。
花泽透一边吃饭,一边在刷手机想点外面。
手机是她打电话让人寄过来的,来这里呆了几天她都没有接到父母的电话,甚至连花泽类的都没有接到过。
笨蛋哥哥,说好来救她的,气死了。
她点了两杯奶茶十分钟都没到门铃就响了。
躺在椅子上的乱步睁开眼睛,祖母绿的眼睛泛着盈盈波光,危险一闪而过。
“不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