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试着从墙角挣脱出来,可惜失败了,他整个人被席朗堵在墙角,一只手还被席朗紧紧抓着。
“那叫什么?”韩知许只好忍着怒气笑问。
出息了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叫我名字。”席朗理所应当道“或者叫夫君也行。”
席朗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人的脸,他略高些,所以能从稍上的方向看他颤动的睫毛,因为隐忍着怒火,韩知许眼睛微微上挑,睫毛也因此往上翻,清冷的眼睛都变大了几分,难得带了些情绪。
“陈子扬!”
韩知许这次是真怒了,他很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
虽然从小到大他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追求他喜欢他的更是不在少数,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泼皮无赖不讲理的。
而这么没有分寸的无赖,就算是再怎么喜欢,也不敢轻易招惹他的。
不,这不是简单的招惹,这是调/戏。
他被这个混不吝小世子调/戏了?
换做是以前任何时候他都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可眼事实就是这混不吝正在调/戏他。
他不仅把他压在墙角,他还摸他的手,还让他叫他夫君!
“适可而止。”韩知许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四个字。
席朗却略失望的故意歪解,“行吧,陈子扬就陈子扬,等我们成了婚你再叫夫君。”
韩知许差点一口气噎到自己。
深吸了一大口气才缓过来,他突然觉得,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小世子是个胆大妄为不好控制的,当初他是不是得抗一下旨啊?
“这深更半夜你不在侯府睡觉,跑到我丞相府来做什么?”韩知许努力控制住情绪问。
“自然是来看你啊,你先前一病就是那么多天,我可担心了。”
席朗抓着他的手不放,“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手这么细?”
韩知许顿时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对付无赖的经验。
席朗说着抬起抓着的手,跟席朗的一比,韩知许的手白皙修长,但是行为消瘦显得骨节分明,而且手腕也很细。
席朗抓着他的手反复看,手指很是好看,细长细长的,指甲修整得整整齐齐,很干净,每个指甲上有一个月牙儿的指白。
因为宽松的亵衣袖子本来就宽大,这亵衣又丝滑柔软,于是这么一抬手,韩知许的袖子完全滑落到手肘,白皙的小臂也暴露在席朗眼前。
“知许你真白啊。”
如果这都不算调/戏?
不,绝对算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
见他装傻充愣不回答,韩知许换了个方式问。他也想转移话题,再让世子说下去,他很可能说出更孟浪更可怕的话来。
他很清楚丞相府的守卫实力,可三脚猫的小世子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进到他的房间来。
这……细思极恐啊。
席朗没有隐瞒,“偷溜进来的啊,所以知许你最好小声些,否则让丞相大人知道我偷溜进你房间,那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韩知许:“我现在就想打断你的腿。”
可惜他手中的砚台也掉地上了。
“知许,你不能总是这么无视我的好意,今晚外面实在是太乱了,死了好多人,我也是放心不下你才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你的。”
韩知许猛的一震,他不确定小世子这话是随口一说还是故意试探,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但他明白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这个小世子绝对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小世子,也不像世人所认知的那个小世子。
大家都错了,都看走眼了。
“不放心我什么?”韩知许挑眉,“我在丞相府,难不成还有什么危险?”
席朗像是听不出韩知许的故意套话,只是担忧道,“你忘了青岚山的事了?那些蒙面杀手可不好惹,前几天傅指挥使还专门去侯府问我那天的事呢。”
韩知许心头又是一紧,他知道皇上必定会让傅谦查这件事,但想到那个人……
欺君之罪啊,这事儿可大可小,可一旦皇上容不下他们韩家,这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他先前一直在赌,赌小世子不会说出那个蒙面人。
如果那一脚是无意的,小世子就不可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傅谦又不知道少了一个人,所以不会单独提出来问。
而如果那一脚是故意的,世子这么做显然就是在为自己故意留活口,如果是这样,世子就更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傅谦了。
现在看来,韩知许更愿意相信是后者,只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人这么多年弱真是伪装,所图谋的又是什么?
“傅指挥?”韩知许装作无意,两人开始对飚演技,既然要演那就大家一起演好了。
“可不嘛。”
“那天的蒙面杀手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知许,傅指挥到底查没查清楚?我问了他也不告诉我,所以我只能来问你了。”
韩知许发现小世子的演技当真炉火纯青,简直天衣无缝,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是,“世子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对小世子的全新认知让他清醒了不少,所以也冷静了许多。
不想席朗总是在他刚刚缓和的时候就立马补一刀,再次挑战他的低线,如此反复。
“知许,我好不容易抓住你的手,你就不能让我多抓会儿吗?”
席朗说着干脆把韩知许纤细的手握在了掌心,然后十指相扣。
“你……”韩知许差点又炸了。
席朗却在这时候终于放开了对他的圈制,但跟他十指相扣的手却没放开,反而就那么亲密的拉着他走向一旁的桌案。
韩知许差点捡起地上的砚台朝着他后脑勺敲下去。
因为天气渐凉,韩知许又怕冷,房间里早就安置了暖炉,茶案下还铺着被子,韩知许刚刚就是脱了鞋袜将腿脚伸入那厚被之下取暖的,同时又可以在茶案上看书写字。
而刚刚席朗的动静让他慌忙下来,所以他不仅披风掉了,他甚至没有穿鞋袜,就那么光着脚走走在地上。
显然,他现在手脚都僵麻了。
席朗拉着他径直走过去,然后将他按坐回去,把他的脚重新塞回暖和的被子底下,他还将掉在地上的披风捡起来给韩知许重新披上。
浑身上下立马被暖流所包围,暖得韩知许不自觉浑身一松,竟然连刚刚的气都消了大半。
“夜里那么冷,着凉了怎么办,你病可是刚刚好的。”
韩知许面色复杂,又有些怪异,对着突如其来的温暖关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可就在他刚刚缓和那么几秒的时候,席朗再次挑战底线。
席朗也跟着爬上去盘腿坐下,但是随即竟然又一次拉起韩知许的手,而且还是双手都拉起那种。
席朗用他的大手把韩知许的双手包裹在掌心里,然后在韩知许不可置信的视线下拉开自己外袍就要往怀里拉。
“知许,我给你捂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