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工作,有时难免会跟客户去酒吧应酬,接触到一些女人,但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沈以念的事。可无论他怎么解释,沈以念都不相信他,所以他们吵得非常严重,沈以念也因此搬回了宿舍。
他去学校找沈以念和好的时候,就看见沈以念和林泽枫抱在一起。沈以念在哭,林泽枫在安慰沈以念,看在他眼里非常刺眼,他被嫉妒冲昏了头,所以他和林泽枫大打出手。
沈以念却完全偏袒林泽枫,甚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挥向林泽枫的拳头,缺乏安全感的他认为这是沈以念要跟他分手的前兆,他害怕听见她说出分手,所以选择逃走。
“那天,我之所以在林同学的怀里哭,是因为我知道了林同学得了癌症的事。你不问一句就和林同学大打出手,他已经病了,他不能再被伤害,所以我才会那么袒护他。”
“后来呢?因为林泽枫病了,所以你就跟他去了巴黎?”陆子晨突然有些惊恐地问道。
没错,是惊恐,惊恐于即将揭开的所有事情,让他由一个被伤害者变成一个伤害者的身份,无论是伤害了沈以念还是林泽枫,都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是,是因为你逼得我逃到了巴黎。”沈以念胸闷得让她哽咽不止,“陆子晨,你知道……你知道你失手打在我肚子上的一拳,让我们失去了一个……孩子吗?你知道我那晚在手术台上大出血差点儿死掉的时候,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吗?她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不信,可我在医院足足等了你半个月,你都没有出现。那半个月,我等……得心灰意冷……”
陆子晨紧攥起拳头,沉痛地闭上眼睛,掩饰所有情绪。
“林同学为了鼓励我振作起来,以让我帮他完成遗愿为由,邀请我去巴黎,我这才和林同学去的巴黎。四个月后,林同学病情恶化,准备放弃治疗,为了让林同学有医治下去的动力,我才决定嫁他为妻。”沈以念沙哑着嗓音,泪水朦胧地看向陆子晨,“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但在我失去我们的孩子,痛得死去活来时,你却陪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事后把指责留给了我,陆子晨,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我那段日子没有出现,只是因为我害怕听见你对我说分手。”七年的时间,陆子晨终于有勇气坦诚害怕分手的这份心情,却已沧海桑田。
贾万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说:“以念,你们之间肯定存在误会,老陆在外面不可能有女人。”
沈以念讥讽地笑了:“那个女人在临挂断电话前,有人叫她王莹莹,而王诗蓝的大名就叫王莹莹。如果陆子晨跟她当年没什么,那么今天她又怎么会跟陆子晨订下婚期呢?”
陆子晨的眼睛豁然睁开,里面一片凛冽。
“不……不可能吧。”姚思雯难以置信地说。
沈以念苦笑道:“可不可能,现在说来毫无意义。”
陆子晨没有向沈以念解释,他只是缓慢而无力地倚着林泽枫的墓碑坐了下来,眼神放空,沉痛地说:“你别以为你死了,我就会原谅你把沈以念带去巴黎的事,你了解我的,我不可能做出伤害沈以念的事,所以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但你都没有向我求证这些误会,就直接把沈以念带走了。林泽枫,你活着我不会原谅你,你现在死了,我更不会原谅你……”
沈以念抬头看向天空,满眼忧伤,泪水悄然滑落。
她猛然想起,林泽枫生前最后一次对她说的话,那天向来乐观的他却突然崩溃痛哭,哭声如杜鹃啼血,他断断续续地说:“以念,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好多该去爱的人还没来得及好好爱……以念,我想老陆、想老贾、还想姚思雯了……以念……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以念……我好害怕死,求求你,救救我……”
她能感觉到林泽枫所有的绝望与慌乱,可她就是没办法救他,病魔残忍得只能让她陪他一起等待死亡。
那天,林泽枫在永远地闭上眼睛之前,余下最后一句话便是重复着说:“对不起。”
沈以念一直不明白林泽枫是对谁说的对不起,但到了今天,她似乎隐约明白了,可又不想弄清楚了。
因为这世上已经不会有人清清楚楚地给她那句“对不起”一个标准答案,就如同林泽枫说完对不起,陷入重度昏迷,被医生告知脑死亡后,她所做的决定一样。
每次想起,她都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林泽枫,但这世上不会有人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那么做,到底是残忍还是救赎?
沉重的心事终于暴露在大家的视线里,如同内心深处折磨了她多年的恶魔,终于暴露在太阳下灰飞烟灭,虽然她得到了解脱,但却并不痛快。
沙漏能倒流,光阴不复返,有些遗憾,一旦造成,便是一生……
从林泽枫的墓地回来,姚思雯和贾万辉回了家,沈以念直接去了“花嫁”上班,而陆子晨也回了家,再怎么悲伤的情绪都因为还要生活而得到了节制。
陆子晨刚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了蜷在他家门口的王诗蓝,他突然对她涌起强烈的厌恶。
“子晨……”王诗蓝哽咽出声,仅仅两天的时间,她就憔悴得不成人形。她起身,一把抱住陆子晨,“子晨,你去了哪儿?我好担心你。”
陆子晨推开王诗蓝,双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胳膊,冰冷的眸子有着毫不掩饰的嫌恶,质问她:“你当年为什么会接了沈以念打给我的电话?就是因为那通电话,她才离开我的,而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还有一个属于我和沈以念的孩子来过这个世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王诗蓝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解释。可她的脑子很乱,心很虚,怎么想也想不到。
她能想到就只是,她和同学去酒吧玩,被人调戏,陆子晨救了她,她眼里的陆子晨就成了《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描述的那样,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出现来救她的大英雄。
她因此喜欢上了他,知道他经常陪客户去那家酒吧,她就也跟着同学经常去酒吧,一点儿一点儿地接近他,一点儿一点儿地了解他,知道他有一个深爱的初恋女友。但从小就男人缘不断的她,有信心把他抢到身边来,可他竟然对她无动于衷,甚至故意避开她。
于是,她每一次假装和他巧遇前都在身上喷些香味儿,想把这些味道传递给他的初恋女友,想让两人产生矛盾。终于有一天,她在酒吧看见喝得酩酊大醉的陆子晨,他醉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作响,她看着上面写着来电显示是:笨丫头。
她听陆子晨提过这个称呼,每次提起时,陆子晨的眼里都会绽放出一种宠溺的光芒,所以她断定这个号码一定是陆子晨的初恋女友打过来的。
她接通后,对手机另一端的人自报身份说:“我是陆子晨的女朋友,你是谁?”
手机的另一端静默了下,传出虚弱的声音说:“你把手机交给陆子晨,让他跟我通电话。”
她回:“子晨在睡觉。”
来酒吧的同学叫了声她的名字,她心虚地立即挂断了通话。
就是这一通电话让她和陆子晨有了开始的机会,甚至差点儿成为陆子晨的新娘。
因为这爱情来得不光明磊落,所以她这些年既像做贼一样夜夜不宁,又像防贼一样小心翼翼,生怕陆子晨会再被别的女人抢走。
但她没想到,给她设计婚纱的沈以念竟然就是当年那个笨丫头。
沈以念都不用抢陆子晨,陆子晨就回到了沈以念的身边,因为陆子晨从来都没有不爱沈以念……
“对不起,对不起,子晨……”事到如今,王诗蓝认为自己只能道歉,请求陆子晨的原谅,她再度紧抱住陆子晨,声泪俱下地说,“对不起,我知道,你这几年所有因为思念沈以念的伤痛都是我造成的,但……我是因为太爱你。”
陆子晨冷笑,猛然推开王诗蓝,寒声说道:“不要打着爱的旗号,遮掩你的丑陋自私!”
“子晨……”王诗蓝心痛万分,又眼神坚定地看向陆子晨,“对,那是我的丑陋自私,但前提是我真的爱你。如果让我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那么做!”
陆子晨之前还因为不能给王诗蓝爱情,而对她产生愧疚的情绪,可现在那情绪荡然无存,他怒气冲冲地指向电梯,决绝地说:“王诗蓝,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沈以念下班回来,拿钥匙开门,听见身后传来陆子晨打开房间的声音。
“沈以念。”陆子晨用低哑的声音叫道。
沈以念转头看向陆子晨,神情淡然,眸子里闪烁着困惑。
“关于失去的那个孩子,我和你一样心痛。”陆子晨黯然地看着沈以念。
“嗯。”沈以念淡淡地应了声。
她是相信陆子晨跟她一样心痛的,唯一提起那个孩子跟她一样心痛的人,也就只有陆子晨了,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原本想隐瞒陆子晨一辈子,以免他也每每想起,便觉得锥心刺骨。
沈以念转回身,进了自己的家,倚着门板站着,良久,听见陆子晨将门关上的声音。
当误会真相大白,已经弥留下的伤痛,反而让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了,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继续爱对方。
一个月后,陆子晨公司的新工程出了较大事故,导致缺少资金周转,公司面临严重的经济危机。
沈以念坐在办公室里,无心工作。秦宇来找沈以念吃午餐时,看着愁眉不展的沈以念,追问原因。
听沈以念说完,秦宇黯然地问:“你很担心陆子晨?”
沈以念轻轻地点了下头,关心陆子晨是件不由自主的事情。
其实她和陆子晨自在家门口那次谈话后,就没有再见过。她有心躲开陆子晨,陆子晨大概也有心避开她。
而她之所以会知道关于陆子晨公司的事,都是姚思雯告诉她的。她还听姚思雯说,陆子晨和王诗蓝分手了,王诗蓝几次找陆子晨和好都没用,后来被父母强行接回了老家。
“陆子晨单枪匹马地在北京这座城市闯出事业特别不容易,可现在就要毁于一旦了。我听思雯说,墙倒众人推,没有人肯借资金给他转周,他在银行能抵押的也都抵押了,可资金还是周转不开。”沈以念惆怅地叹了口气说,“陆子晨是个能扛起事的人,我并不担心出现这种事情会让他一蹶不振,但有时候,缺钱是一件能让再有本事的人都变得无力的事。”
“嗯,有道理。”秦宇嘴角勾起,说,“别总叹气了,本来就长得丑,还想加速长皱纹啊?先吃饭。”
沈以念依言,低头吃饭,但吃了几口就因为没有食欲而不再吃了……
下班后,沈以念站在家门口,转头看了看陆子晨的家门口,走了过去,伸手时却犹豫了下,最终没有按下门铃。
沈以念以为这么发展下去,她离开北京前都不会跟陆子晨见面了。但没想到,陆子晨竟然在三天后的下午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
“沈以念,你什么意思?”陆子晨的俊脸阴沉,一见面就质问得沈以念莫名其妙。
“我,怎么了?”
“高氏集团总裁,主动要借我资金周转,原因是他的养子秦宇。你不要告诉我,这个秦宇你不认识!”陆子晨愤怒不已,“你认为,我会接受这种‘特殊’方式的帮助吗?我公司宁可不要,我也不需要这种方式的帮助!”
陆子晨发完一通火后离开,留下一脸惊讶的沈以念。
沈以念下班后,来到“80时代”酒吧找秦宇。秦宇正在舞台上唱歌,情歌从他好看的唇瓣里溢了出来。灯光柔和,他墨眸有着挥之不去的忧伤,嘴角弯着一抹微小的弧度,气质忧郁。
沈以念不禁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秦宇。
秦宇瞥见沈以念,立即对她暧昧地眨了下眼睛。整首歌唱完后,他走到沈以念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勾唇,露出坏笑:“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沈以念跟秦宇相处时间长了,也学坏了讲话大喘气,随后说,“想问你高氏集团答应借资金给陆子晨周转是怎么回事?”
秦宇叫了杯饮料给沈以念,不以为意,说:“我去找他了。”
“秦宇,谢谢你。”沈以念知道秦宇是恨高健川的,因而她继续说,“但是,你不必为了帮我做到如此,你不必因为我而委屈了你自己。”
“你担心我受委屈啊?”
沈以念一本正经地说,秦宇嬉皮笑脸地回。
“秦宇!”沈以念有点儿生气,瞪眼。
秦宇立即收敛,语调轻松地说:“你听过这句话吧?穷得就只剩下钱了。”
沈以念点头。这句话抛开娱乐的意思,往深层次想,穷得只剩下钱是件非常悲哀的事。
秦宇目光深沉:“他对我而言就是这样,能给我的也就只有钱了。何况我去找他也并不是管他要钱,而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将来可以一起合作的公司。他是个商人,不会单单因为我的原因,就做赔本买卖,还是有利可图的。”
沈以念沉默不言,想起秦宇住院的日子除了被送急诊室那天外,她就再没见过高健川去看过秦宇。所以,秦宇才会说,高健川能给他的也就只有钱了,他其实内心一定很难受吧。
秦宇伸手轻弹了下沈以念的脑门,关切地看着她,问:“怎么不说话了?”
“真的谢谢你。”沈以念感激地看向秦宇,微笑着说。
“不接受口头的谢谢,要谢我就以身相许。”秦宇挑了眉梢,戏谑地说。
沈以念纤手抚了下额头,为秦宇头痛,这人总是一秒变“画风”的感觉……
出了酒吧,秦宇坐出租车送沈以念回家,到了小区门口,他问:“年前送你的小礼物,你打开看了吗?有没有觉得眼熟?”
“看了啊,是一枚胸针。”沈以念歪头想了想那枚胸针,问,“你是不是在后海靠边上的那家小店买的?确实眼熟。”
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当成是在后海小店买的,秦宇郁闷得不禁伸手要弹沈以念的脑门:“你再仔细想想。”
沈以念成功躲闪了过去,嘟囔着说:“秦宇,你这人真讨厌,我脑门要是变丑了就怪你……”还没等说完,就看见有车辆驶了过去。
沈以念转头,微微惊讶,看向将车停下的陆子晨。
陆子晨下车,迈着修长的双腿,停步到沈以念和秦宇的面前,睿智的双眸看着秦宇,打招呼说:“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面了,你来找以念?”秦宇的眸子里闪过疑惑的光芒。
“不是,我家和她家住对门。”陆子晨随后说,“代我转告你父亲,感谢他的美意,但我拒绝。”
“陆子晨!”沈以念不满地呵斥了一声陆子晨。哪有别人主动借资金给他,他反而拒绝的道理。
陆子晨看向沈以念,毅然决然地说:“我说过,我公司宁可不要,也不需要这种‘特殊’的帮助!”
“你该不会认为是以念求我的吧?”秦宇轻蹙起剑眉,掷地有声地说,“她没求我,我是看她愁眉苦脸,所以才去找的高总。三天前,我找高总提你公司的事,他三天后才联系你说资金周转的事,就证明他都已经调查好了,你会给他带来利益,实力入得了他的眼,我只不过是给你们之间搭了个桥罢了。”
“谢谢你,但我还是拒绝。”陆子晨礼貌而又郑重地说,转身要走回停车位。
沈以念急得快步跑到陆子晨面前,伸手拦住他,激动地说:“陆子晨,你的自尊心一定要这么强吗?你就不能不要你的自尊心吗?”
“男人如果不要自尊心,那他还能要得起什么?”陆子晨凝眸看着沈以念,沉声反问。
一开始他拒绝确实是因为过不了自尊心这关,可在听了秦宇这番话后,他幡然醒悟,但他还是不能接受秦宇的帮助,如果他接受了秦宇的帮助,不就等于把沈以念拱手相让了!
沈以念语塞,她澈眸看着陆子晨又迈开脚步,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陆子晨的手腕,在他身后,嗫嚅着说:“就算是为了我,接受秦宇的帮助,行吗?”
陆子晨的身体一僵,转身看向低头的沈以念。
秦宇的眸中划过一抹受伤之意,漫不经心地说:“以念有丈夫,而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说完,他叫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这句话,他知道陆子晨听得懂,就像他看穿了陆子晨的想法一样。
因为都爱着沈以念,所以明白男人之间的想法。
他在告诉陆子晨,即使接受他的帮助,也不代表就是将沈以念拱手相让。
而事实上,在沈以念眼里的他,也是知道她有丈夫的,她一直都把他当成一个朋友。
“行吗?”沈以念还是在执着地问。
陆子晨早在沈以念抓住他手腕时,心就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温声回:“行。”
怎么不行?除了不把她让给别人,怎么都行!
陆子晨的公司因为接受了高氏集团的资金注入,虽然元气大伤,但也还是生存了下来。用高健川赞赏陆子晨的话来说,公司在陆子晨的运营下,再次崛起,指日可待。
沈以念在“花嫁”一层刚送走一个取走婚纱的客户,就接到了姚思雯打来的电话,说陆子晨公司已经有了起色,晚上他们要出去小聚庆祝一下,让她必须一起去。沈以念略有犹豫,还是答应了下来。
下班后,沈以念一出店里,就看见陆子晨的车停在不远处。
陆子晨站在车边,英俊的脸,墨色的眸子熠熠生辉,薄唇轻抿,泄漏了他的紧张。他笔挺的身材穿着休闲服,气质儒雅,步伐稳健地向她走了过来。
沈以念不由得想起下午接到的那通陆母打来的电话。她亲切地对她说:“以念,小枫去世的事情阿姨都听说了,阿姨这样一个白发人听见黑发人去世的心情,要比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情来得更复杂,想法也因此多了起来。你上次来阿姨家,阿姨看得出来,晨晨对你的感情还是没有放下,后来又因为你而取消了婚礼。你们年轻人之间的感情阿姨不明白,但阿姨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晨晨想和你复合,请你拒绝他。”
“阿姨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晨晨对你用情太深。我担心你们又在一起后,一旦感情又出了什么问题,晨晨再度想不开。毕竟我差点儿失去过晨晨,那是我唯一的儿子,请你体谅我身为一个母亲对孩子本能的保护欲。”
“在想什么?”陆子晨走到沈以念的面前问道。
沈以念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那就上车吧。”陆子晨又跟沈以念一起走回车前,打开车门,让沈以念坐进了副驾驶,随后陆子晨坐进了驾驶位。
车缓缓开动,陆子晨将车里的音乐打开。两人都没有讲话,却因为没了心结只是静静地坐着都觉得是一件很美丽且享受其中的事情。
陆子晨将车停稳在烤肉店前,和沈以念先后下了车。
看着仅距离他一步之遥的沈以念,陆子晨突然问:“我用狗尾巴草送你的戒指,你还留着吗?”
沈以念脚步一顿,转头,对视上陆子晨乌黑深邃的眸子。
那是大三那年,在学校的草地上,她头枕在陆子晨的腿上看漫画。
“念念,把手伸出来。”
漫画正看得精彩的时候,她的视线从漫画上移不开,只是伸出了左手给陆子晨,随即感觉到一个微凉的东西套在了她的中指上。
她放下漫画,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戴上了用狗尾巴草编的戒指,立即笑得春光灿烂,坐起身看向陆子晨问:“戴这只手指是订婚的意思,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笨丫头,不然呢?”陆子晨语气宠溺地说,执起她的手,温柔的眼注视着她又许诺说,“你要留着这个狗尾巴草戒指,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跟我兑换成钻戒。”
沈以念故作遗忘,一脸迷茫地问:“什么狗尾巴草?”
陆子晨走到与沈以念并齐的位置,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美眸:“高三那年,我送你的。”
“不是大三吗?”沈以念脱口而出,就看见陆子晨嘴角飞快划过一抹春风般暖人的笑意,如同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眸子里跳跃着璀璨的小火焰,随后他转身前行。
沈以念沉醉于这个笑容和这样的目光里,默默地跟在陆子晨身后,双颊绯红,懊恼自己太笨,竟然就这样上当了。
进了烤肉店后,沈以念发现贾万辉和姚思雯已经提早到了,正烤着肉。
一桌能坐四个人,所以她和陆子晨坐在一侧。
贾万辉看着两人,憨笑着说:“你俩来得正是时候,刚往里放肉。”
“老陆、以念,你们喝什么?”姚思雯问。
“雪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沈以念是因为不喜欢喝酒,陆子晨则是因为开车。
姚思雯眉飞色舞地看了眼两人:“够有默契的呀。”
沈以念在桌底子踢了姚思雯一脚。
姚思雯收到信号,不再调侃。
闻着渐渐散发出来的烤肉味儿,姚思雯忽然干呕出声,连忙用手捂着嘴跑去洗手间。
“我去看看她。”沈以念担心地跟了过去。
洗手间里,姚思雯干呕得厉害,呕完,她站直身,皱着眉,难过地说:“我这几天好像肠胃有毛病,总止不住干呕。”
“你是不是怀孕了?”沈以念问。
姚思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