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挺大,雨点没有。
所以刚才喝得那么豪迈都是假的。
温宛没有睡着,他只是头晕。没等宋锐去试探他睡着了没有,过一会又自己又生龙活虎地爬了起来。爬起来的第一件事是转头去望外面的天色。
见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的眼神颤了颤。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啊。
温宛就那样看了很久。等他把头转回来,就又一次撞进了宋锐熟悉的漆黑的瞳仁里。
温宛忽而停了一下。那一瞬间他想躲开宋锐的眼睛,又忍住了。
他一笑,问宋锐:“你不喝吗?”
……
这顿饭吃得尤其久,吃到后面菜都凉了。
温宛和宋锐的酒局已经转移到了阳台。温宛手里开了第三罐啤酒,宋锐捏着一罐饮料酒喝。
阳台的环境并没有多好。路灯昏黄,楼下郁郁葱葱的树叶遮挡了大部分视野,偶尔有行人趿着人字拖路过的声音,也会出现小夫妻半夜在路边大声争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走远了。
两人光是坐着,也不用说话。温宛手里的酒已经换成了宋锐的饮料酒,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为了防止上次那种影响恶劣的事件再次发生,小助手这次蹲守得很紧,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两个人有没有做出什么违法的举动。
一刻钟之后,它烦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不用说话也不用怎么动,光是这样坐着就能坐一晚上。
光是这样盯着这两个人看,小助手精神上就已经疲惫不堪了。突然,它灵机一动。
不对啊,换个思路来想,它在与不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温宛以为它在不就行了吗!它依然可以愉快地挂机,而温宛也会被它的余威所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它一瞬间都被自己的聪明感动到了。
小助手:@清华大学,进来招人。
它像模像样地又盯了一会,见两人还是没什么动静。于是微微一笑,神不知鬼不觉地挂了机。
温宛如它所料,对此一无所知。毕竟他喝醉了。
因为也不出门,两人都早早地洗过澡。两人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新洗好的睡衣。一对的睡衣,连洗衣粉的淡香味都一样。
一个壮硕的大兔子和一个小一号的小灰狼并排坐在一起,画面分外和谐。
天色已经全暗,可能是喝酒上头的原因,晚风一吹,人就像在恍惚的水底坐着,跟着轻缓的潮涌漫无目地晃。
没人灌他酒,温宛今晚自己把自己喝高了。
零碎的话也多了起来。他看起来醉醺醺的,有时候又让人怀疑他是清醒着。因为说起这些繁琐的小事来他的思路还是十分清晰的,还能一直说个不停。
嗓音偏偏又软绵无力,抓人得很。
“宋锐,”他用力地认真说着,又因为脸上的绯色而显得正式不起来:“你答应我,以后的袜子和衣服不要再放在一起洗了好不好?”
宋锐就点点头。
“晾衣服的时候要把每一件都抖开才行。”
“洗脸的时候要用洗脸巾,不是毛巾。”
……
每一句话都得到了宋锐正式的点头回应。后来他感到不对,温宛这个话题已经停不下来了,他不厌其烦地嘱咐着宋锐,一桩桩一件件,怎么像在是要一次性交代完全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