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顿时很仰慕地看着他道:“王栩。”
“嗯?”王栩挑挑眉问,倒也猜不出她要说什么。
“你真豁达。”周寅莞尔。
叫她这么一夸他想不豁达也要豁达了:“那是自然。”
周寅夸过他后细长的眉轻轻拧起,带着淡淡惆怅道:“方才我虽然没有瞧见你兄长的伤处,但从看得到的地方来看,他如今的境况显然不太好。”
王栩目光一深,不知打什么歪主意去了,口上却很赞成她所言:“是,兄长他自醒来后多次试图自裁,让阖府上下操碎了心,是以方才我并不放心你在房中与他独处。”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他毫无私心,方才阻拦都是为了周寅。
周寅轻声道:“其实我也有一些怕。”
这个回答简直正合他意。
王栩目光温柔,同她保证:“别怕,有我在便是他是我兄长,我也不会让他伤害你。”
周寅笑起来,眉眼弯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王栩不解:“嗯?”
周寅羞涩道:“本来要与他独处我还有些害怕,但有你在,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的,是不是?”
王栩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顺着她话道:“那是自然,虽然我手脚有缺,但无论如何我也会保护好你。”
周寅软声:“我觉得你兄长他受了重伤如今身心都很脆弱,我不想拂了他的意,若与我说说话他能好受一些,我想帮一帮他的。”她语气并没有完全肯定,带了些犹疑,更显得她的善良难能可贵。
王栩本来还想和她分析利弊说明不要去和王雎独处为妙,但又无端端地被她那么一瞧,瞬间生不出什么辩驳的心思,只想顺着她来。总之她也是害怕的,因为有自己才有安全感,这样对他来说也不错。
所以王栩轻轻叹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
周寅紧张地问:“你会不开心吗?因为这个。如果你不开心的话,我就不这么做了。”
她都如此退让,他怎么还会不开心,他向来对周寅没有什么要求。
王栩扪心自问,他还真没有什么不高兴,于是无奈看她:“我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觉得你事事为人着想,如此善良,也不知是好是不好。”
周寅懵懂地看着他:“怎么会不好?”
善良怎么会不好。
王栩生怕有人利用她这份善良,然而转念一想他不就曾经利用过这一点才与她更加亲近,顿时不好再就这个多说什么。
她天性善良,博爱众生,作为被爱的众生之一,他既庆幸自己是其中一员,又不想要她毫无差别地爱这世人。
有时候众生平等反而让人苦涩。
“你想去便去吧,我会保护好你。”最后他道。
周寅感激地看向他:“你总是很可靠。”
王栩被她逗笑,补充:“时间太久可不成。”
周寅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王栩看她透着紧张的样子不由笑笑:“若有什么事你只管叫我,我就在门外。”
周寅郑重其事地颔首,提裙向房内走去。
王雎本失神地坐在床上,周寅的陡然离开对他来说是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因为他并不清楚她是否还会回来。
不过还好,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