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盆盆狗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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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达勒夫人的解释,哈罗德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刚刚他去找乔伊斯的时候,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当着所有人的面便爆发了出来。当时乔伊斯就表现得非常慌张,不过随后他却只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便匆匆离开了。

达勒夫人见不是回事,才主动上来替儿子做解释。可是这样的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杨远甚至害怕艾米丽会因此落下什么月子里的病根——虽然西方人似乎好像是不过月子的。

听完这些话,艾米丽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了许久,大家都没能等到乔伊斯。艾米丽最终深吸一口气,轻轻说道:“去把我的行李整好,我要回鲁尔堡。”

这样的背叛是她不能接受的,而幸好她还有一个家可以回。

达勒夫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如果艾米丽离开了达勒家,那么从此以后,达勒家在整片纳特公爵的领地中的地位将直线而下,他们所得到的那些特权都将消失无踪,甚至很有可能受到纳特公爵的报复。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艾米丽从这个家中走出去。

“艾米丽,乔伊斯真的只是一时糊涂,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你们相爱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是一个轻率的人,那一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那些年,你在鲁尔堡中受苦,乔伊斯自己在外面也不好过。他曾经有机会去跟随一位剑术大师,随他学习剑术。如果当时他去了,他现在就不会是这个寂寂无名的乔伊思·达勒了。可是当时你那样的状况,他根本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他为你放弃了那么多,甚至愿意去娶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难道你就不能就原谅他这么一次错误吗?确实有些女人,会因为私生子的问题与丈夫离婚,但大多是因为她们的丈夫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可是乔伊斯不是,他是真的爱你,你知道的,这样的背叛不可能再会出现第二次。”

达勒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艾米丽的手。她说得殷切,连一旁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动容。

起码在那一瞬间,杨远也跟着叹了口气。

事实上,在他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里,他身边有很多在一起时间很长的情侣,中间的磕磕碰碰,分分合合,大多数也与第三者有关。可能是他自己的圈子问题,他身边从来不曾见过那维持很长时间的、真正忠贞不二的爱情。

许多的爱情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完美的,但是在知情人眼里,或多或少有那么些瑕疵。就如达勒夫人所说的,乔伊斯的为人,他们多少也是知道的。所以,当他知道那个私生子存在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也是在乔伊斯与珍妮丝的那段婚姻中出现的意外。

只是在他这个男人看来情有可原的事情,在当事人心中却是一道永远不可能弥合的伤口,尤其是以艾米丽这样的性格。所以。鲁尔堡来的几人都没有开口劝说艾米丽。

只是苏珊娜忍不住坐在艾米丽身旁,艾米丽还没有掉一颗眼泪的时候,她已经搂着她嘤嘤哭泣起来。

可是谁知得了艾米丽命令女仆刚要出去整顿行李。乔伊斯却突然抱着一个小孩冲了进来,而他身后便是跟着那个杨远见过的年轻女人费娅。

乔伊斯进了房间之后谁都没看,他将那个叫比利的孩子转身递给了一个仆人,便快步走到艾米丽身旁,单膝跪下想要去捉艾米丽的手。

艾米丽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手收回去了。

“艾米丽,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荒唐可笑,我一直不知道如何跟你说。”乔伊斯依旧跪在艾米丽身前,脸上带着一丝隐隐的窘迫,而随后他又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带着一脸希冀的母亲达勒夫人。

“艾米丽,这件事情我能私下与你说吗?”乔伊斯脸上带着恳求地说道。

艾米丽此时却缓缓抬头看了眼,瑟缩在一角一脸不知所措的费娅。能被选择成为乔伊斯的贴身女仆,费娅从容貌上来说是绝对不算难看的,甚至脸上还隐隐带着些与艾米丽相似的倔强。

看来当初达勒夫人挑选这位贴身女仆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艾米丽自己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环境中,他们父母非常相爱。虽然苏珊娜是一个不太有能力的女人,可是纳特伯爵却非常爱她。两人从不曾有过龃龉,纳特伯爵在外也从不看其他女人一眼。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艾米丽,对于爱情有着她自己的高标准。她的爱情绝对不能容忍一粒沙子的存在。

而现在那已经不是一粒沙子了,那是刀。乔伊斯带到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和那个与他五官长得极为相似的孩子,就是两把此时在她心上一刀刀切割着的利刃,让她此时此刻疼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用有些低哑的声音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跟你说,我要回鲁尔堡。”

“艾米丽——”乔伊斯脸上此时也一脸急切,他再次伸手想要抓住艾米丽的手,却被对方狠狠甩开。

艾米丽两手紧握,身体却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眼圈微红看着眼前自己的丈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她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场合哭泣,她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前认输。

看着艾米丽胀红的双眼,却依旧一脸倔强的样子,乔伊斯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艾米丽,你别伤心,我没有背叛过你。”

乔伊斯脸上带着温柔表情,对自己的妻子说道:“比利不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随后视线便在达勒夫人、费娅以及那个叫比利的孩子之间来回穿梭。而达勒夫人此时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显然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乔伊斯转头有些歉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最后还是开口对巧艾米丽解释道:“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只是当费娅带着孩子找上门来时,大家都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我父亲找我谈了谈,我便将这件事情认下了。”

如果他当初不认的话,以达勒夫人的脾气,那么肯定会与达勒伯爵大闹一场的。

达勒伯爵对他的解释是这只是一次意外。而在他看来,他父亲的意外可不止这么一两次。可就像所有的孩子一样,他也并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最终闹到离婚的地步。所以他便也成了这件事情的帮凶,而现在他也受到了惩罚。

不过此时艾米丽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起来,她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乔伊斯,带着那么丝质疑与不信任。

乔伊斯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他当然了解艾米丽,所以他在哈罗德提起这件事情之时,想到的并不是立马向去艾米丽解释,而是将费娅和比利带来。

于是他转头朝费娅说道:“费娅,看在我照顾了你和比利这么多年的份上,将真相告诉艾米丽吧!”

费娅贴墙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那个坐在阳光下,始终是这个家里中心的女主人。

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牢牢挤占着乔伊斯先生的心,而达勒夫人和达勒伯爵也从不对她恶语相向——那是当然的,有鲁尔堡在,艾米丽就是这一片土地上的公主。

她也与艾米丽一样,有一位亲生的哥哥,当家族败落之后,她和她母亲与她的哥哥相依为命。可是圣神就是如此不公,同样的遭遇,却给了他们不同的命运。

艾米丽的哥哥,在出走两三年之后,学成归来,将艾米丽从泥沼中拉扯出来,恢复了鲁尔堡的荣耀,甚至让达勒家成为了他的附庸。如今的达勒家,所有人都看着艾米丽的脸色过日子——艾米丽几乎拥有了所有女人梦想中的一切。

可是她呢?艾米丽大约早就不记得了,她们童年时曾经还玩在一处,她也与她有着相似的命运——父亲逝世,家产被夺,模子三人被驱赶出来。

可是她的哥哥——是啊,她的哥哥!他却从此一蹶不振,吃喝嫖赌,甚至将她与她的母亲辛苦挣来的铜币都花在了别的女人身上。最后他资不抵债,便将她与母亲都卖了。

幸而将她买下的是达勒一家,才让她终于能喘口气。

虽然做的是女仆的工作,可生活却似乎在渐渐开始好转。

她因为自己的姿容和家教,让达勒夫人选中成为了达勒家长子乔伊斯的贴身女仆。乔伊斯却是一位正直的人,从来只让她做女仆的工作,一根手指都不曾碰过她。甚至在他的兄弟对她有言语侵犯时,乔伊斯也会严厉制止。

她从没有想过要做一位贵族的情人,因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可是在那长久的相处中,乔伊斯却渐渐占领了她的心。

她为他的开心而高兴着,为她的伤心而悲伤着。当她知道乔伊斯与艾米丽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甚至为他心痛难忍。在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排斥——如果能做乔伊斯的情人,在他伤心难过时给予他安慰,该有多好。

其实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费娅心想。

因为她坚守住了自己的信仰,所以得到了圣神的怜悯,让他来到了乔伊斯身边。却也恰是因为她被恶魔所诱惑生出了邪恶之心,才被圣神所抛弃,遭遇到了接下来的那一切。

在乔伊斯想尽办法与鲁尔堡周旋,得到了达勒夫人的支持,愿意帮助他将艾米丽从鲁尔堡中拯救出来时,却没有想到鲁尔堡在关键时刻毁约。

乔伊斯与珍妮丝的婚姻成立了,可是艾米丽却依旧被关在鲁尔堡里。

他为此痛苦不堪,伤心又绝望。他既觉得自己背叛了艾米丽,又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那段时间乔伊斯非常颓废,几次借酒消愁,喝得铭酊大醉。可即便如此,乔伊斯依旧从未曾对她有过逾矩之举。

是她自己,因为心中抱着对他的幻想,最终忍耐不住内心的煎熬,想要给予他安慰——或者仅仅只是她自己自私地想要与他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一段当她年老时,可以拿出来慢慢咀嚼的甜美回忆。

可是一切似乎像是圣上安排好的,当她鼓起勇气,在自己仅有的那几件衣服里挑选了一件她觉得最适合那天晚上的衣裳。

而后她穿着那件,甚至让她感到有些羞耻的衣服,悄声走在城堡走廊里,她那时心中期待非常,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象马上将发生的一切——可是忽然,从转角处伸出的一双手,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而之后的那场噩梦,让她根本就不敢再往下回忆。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只要她把它当做是一场梦,那就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了。

可是随后她的肚子却渐渐大了起来——她想尽办法想要将这个孩子除去,可是最终她的母亲却阻止了她。

她那时还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乔伊斯的,只是鼓励她用这个孩子去为自己争取一份未来。她那时已经有些精神错乱了,被那些痛苦的命运戏弄得渐渐连现实与幻想都分不清。

直到孩子出世,她兴高采烈地抱着他来到堡中找乔伊斯时,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对所有人说,这是乔伊斯的孩子——她至今都记得记得当时乔伊斯脸上露出的震惊神色,那简直让现在的她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不过最后,乔伊斯也没有放弃她。

费娅心里想着,乔伊斯真的是一位宽厚且仁慈的人。而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她他这样的人,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任何一丝污点。

这么想着,费娅缓步往前走了几步,随后垂头低声说道:“比利确实不是乔伊思·达勒先生的孩子。乔伊斯先生是一位正直的人,只是看在我们可怜的份上,才分出心思给予了照顾。”

费娅一边说着,脸上此时却血色全无。将当年的那些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兼职犹如当众将她的衣服脱光——可是她不得不说。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心怀邪念,想要接近乔伊斯先生,那晚便穿着暴露想去找他,却刚好遇上了喝醉了酒的达勒伯爵。之后怀了孩子的我,有一段时间糊涂了,把幻想与现实混杂在一起,才做出了那些可笑的事情。”

说着,费娅抬起头,目光殷切地看向了人群的中心,“艾米丽夫人,请您一定要相信乔伊斯先生。他是一位正直的人,从不曾碰过我一根头发。请您一定要相信他!”

费娅说完,脸色已经煞白。

对于这样戏剧性的发展,杨远他们都觉得有些很不可思议。而达勒夫人此时已经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费娅以及那个比利。她的脸色开始慢慢胀红起来。

“怪不得——”达勒夫人忽然开口说道,“怪不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康蒂诺那个混蛋至今不出现。”

随后她转过头,看向艾米丽却又轻轻笑了起来,“我现在大概能体会你当时的心情了,原谅——又哪里是那么好原谅的?”

说完,达勒夫人便什么也不顾,转身离开了。

见状,杨远和哈罗德几人不禁轻轻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很同情达勒夫人,但是这个孩子不是乔伊斯的,真的是太好了。

苏珊娜也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抓着女儿的胳膊,轻声说道:“艾米丽,太好了,孩子不是乔伊斯的,你不用伤心了。”

艾米丽闻言转头对自己的母亲勉强一笑,可是她的脸色却并没有恢复多少。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接连而来,她对乔伊斯的信任,在这些事情中来回摇摆不定。

她当然希望自己可以相信乔伊斯所说的那一切,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没有铁实的证据,她已经很难在心中再次建立起对乔伊斯的信任来。

那个孩子与乔伊斯长得真的很像,当然,如果是同父兄弟的话,长得像也是正常的。可是如果乔伊斯能帮助他的父亲掩盖事实真相的话,为什么他的父亲不能呢?

她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鲁尔堡与达勒家之间的关系,但凡她今天从达勒家走出去,那么达勒家的将来可就十分坎坷了。

如果这些人仅仅是为了护住达勒家的辉煌,而共同做戏给她看呢?其实真相只有当事的三人知道,而当他们决定统一将真相隐瞒时,那么谁都不知道那一天晚上真正发生了什么事。

乔伊斯看着艾米丽的脸色,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脸色苍白地看着艾米丽。

他当然是了解她的,他们彼此相爱了那么多年,又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而他曾经也犯过那样愚蠢的错误。他当然知道艾米丽在怀疑什么,可是此时此刻,他已经做了所有他能够做的事情,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来证明自己?

见两人僵持在那里,杨远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当他与哈罗德几人从艾米丽房间中走出来之后,却是金道出了艾米丽可能在怀疑的事情。

听完金的分析,杨远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有可能吗?”

可是随后将整件事情来回想了想,杨远却觉得艾米丽将怀疑也不能说是不可能的。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切实的证据,来证明乔伊斯所说的话。

仅仅是人证的话——他们有那么多时间可以串供。

可是如果说到物证——杨远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之前兰斯洛特与他说过的那个办法。

“等等!我有办法了!”杨远忽然说道,随后他匆匆下楼想去找兰斯洛特,最后却一脸懵逼地得知对方已经带着人走了。

杨云有些茫然地看着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仆人,随后赶紧问清了对方离开的方向,找了匹马,便快速追了出去。

从达勒家出来的兰斯洛特,还是决定回到自由港去找莫里哀。他想对方肯定是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的,他们的隐瞒肯定事出有因,但是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他要去找到那个女人,让所有的事情都回归正轨。

她说地没错——那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责任,他应该去找他她。

至于她——他想起那少女对他说出那句话时,脸上带着的嫌恶表情,随后却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来。原来她是这样的性格——倒是与他猜测的出入不大。

可是人的一生,总有许多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而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

“等等——”

兰斯洛特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他微微一愣,随后迅速转头,便见到了那个之前还冷漠地对着他说“关你什么事”的少女。

她此时一脸急切地追在他身后,一边大声喊道:“兰斯洛特,你等等!”

兰斯洛特下意识拉紧了马缰,站在那里,等着她来到他身边。

终于追到人,杨远一边粗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问道,“你、你上哪儿去?”

兰斯洛特目光深邃地看着对方由于其马而渐渐浮上红晕的双颊——看起来比平时更可爱。不过随后他却垂下双眸,平静地说道:“我要去找人。”

杨远微微一愣,他以为对方是急着去找神核,没想到是去找人,他下意识问道:“你要去找谁?”

兰斯洛特忍不住又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紧紧抓着马缰,克制着自己上前的冲动,回答道:“去找我的妻子。”

那瞬间,杨远有一种被一拳重重打在心上的痛感,随后一股心火在胸中翻滚,却不知如何发泄。

他狠狠扯了扯马缰,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过了许久,他才忽然轻轻笑了一声,脸色却一下子松开了。

“你当然应该去找她。”杨远点点头,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想请您帮个忙。”

杨远一边说着,脸上却带着疏离而礼貌的笑容。随后他便将达勒家发生的那一切,简要地与他说了一遍。

得知对方只是想找他回去,为那个孩子施展一次法术,兰斯洛特说不出自己心中有什么感受。只是他依旧脸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后与她一起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杨远忽然问道:“你那个法术精准吗?”

据他所知,即便是现代社会的DNA检验技术,也很难检测出兄弟与父子之间的关系。

“父之精,母之血,是绝对不会错的。除父母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法让法术显示出一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