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英哲一语成谶,周一开盘神秘资金异军突起,在利空气氛下把弹尽粮绝的信托资金砸得稀里哗啦,抱头鼠窜。
很快掉到优先级93%的风控补仓线,周凯堪称赌徒中的极品,为了绝杀谷涵赌上全副身家,资金链岌岌可危。
而此时,雷英哲一反齐力杀人分赃的哥们义气,露出资本赤/裸/裸的丑恶嘴脸,要求他按时按期补足合同要求,否则对他个人信用,和上市公司担保信用,进行违约披露。
周凯差点被逼疯,如果真被披露信用污点,那就彻底完蛋了!各大金融机构会不懈余力抽回贷款和投资,就像瞬间抽干全身血液,万劫不复。
本想用这种手段逼迫谷涵变卖资产,没想到会全部报应在自己身上,周凯抱着脑袋,狠狠揪两把头发,难以接受这种结果。
这回,谷氏地产变成了吃人的无底深渊,他从自家上市公司调来的几亿资金,堪堪支撑三天就飞灰湮灭,荡然无存。
周凯双目赤红,坐立不安地在休息室里走来走去。
他已彻底走投无路,挤不出一分钱,只能亲自来KKM求雷英哲,却没想被人晾在休息室,一晾就是一小时。
终于,西装革履、器宇轩昂的雷英哲,满面含笑走进来,“哎呀,让周总久等了,年底会议太多,开得没完没了。”
周凯赶紧迎上去,对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雷大貔貅,还抱有最后一丝奢望。
“雷少、雷少,您看劣后资金补足的事,能不能先缓几天?过完年,我这里好几个股权项目都有资金返回,绝对不会食言。”连寒暄都没有,他急得直接拉住对方说。
雷英哲不着痕迹把袖子拽出来,看着他狼狈不堪,神魂皆丢的样子,非常不屑地笑了笑,“周总,KKM的管理条线你可能不了解。我当然可以也愿意宽限你些时间,但是我管不了风控上报风险委员会,更管不了委员会决定是否对我披露啊!这事儿,你可要想清楚。”
这种专业借口,堵得周凯无话可说,绝望呆立原地,呼啸的风雪似乎穿透厚厚的钢化玻璃,直接吹穿他的身体,不留一丝热气。
“雷少,那您看这样行不行。”他提起最后一分力气,追到沙发边,“我手上是有股权资产的,可以抵押,就算KKM贷款给我,先把劣后资金补充足,我按信托成本付利息,这总可以吧?”
股权资产向其他金融机构抵押借款非常麻烦,时间根本不容许,既然KKM在此方面是专业的,何不直接向它抵押借款。
雷英哲放下茶盏,阴沉不明的目光滑到他脸上,不得不说周凯抗压能力很强,都这时候还能稳住阵脚跟他讨价还价。
“周总,这样不好吧?KKM是股权投资机构,放抵押贷款,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好心借给你,转身你就可以找监管告得我倾家荡产。”他脸色不悦,敲了敲桌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玩儿这套?”
周凯脸色铁青,生死一线,他还真不敢再作妖,“雷少,天地良心啊!我发誓,我只是想渡过难关而已!”
雷英哲看着他满脸祈求之色,觉得火候儿差不多,“放贷肯定行不通,你当KKM的风控是摆设吗?不过……周总你要是肯出售金融资产,我想KKM还是会接的。”
周凯丧家之犬般立在桌边,如梦初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雷英哲盘中的美味珍馐,从来都不是谷涵,而是他!
“雷少,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他自嘲地笑笑,骄傲的肩背终于垮塌下来。
雷英哲依旧扯出虚伪的架势,侃侃而谈,“在商言商,我也是你计划中的受害者啊,我不从你身上找补回来,那就是KKM的失败。周总,你记着KKM永远不会失败。”记
他看都不看无力回天,如板上鱼肉的周凯,“所有金融资产以评估价值三折出售……”
“三折?雷英哲你做梦!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你!”周凯额头青筋暴起,歇斯底里打断他的话。
雷英哲一点不气,轻描淡写地端起茶盏,“三折,是因为我给你留了回购权利,只要你能在约定时间内凑够资金,还是能赎回的。怎么……看样子,周总是想彻底卖掉?”
对方专业得叫人胆寒,周凯哑口无言,这辈子没受过如此赤/裸/裸的羞辱。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原以为可以利用雷英哲,呵,与虎谋皮原来是这种下场!
“不牢雷少操心,除过抵押,我暂时不考虑其他融资方式。”他撑住最后一丝骄傲,转身往门口走去。
突然手机不停震动,周凯拿起来,对面传来副总慌乱发抖的声音,“大少,S市的标我们……我们丢掉了!有一家公司以不到万元误差的报价,拿下竞标,他们的个人大股东与谷氏有关联!这回利空太大、太危险,上市公司已申请临时停牌,还请您在资金上早作打算啊!”
周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手机落入长绒地毯里,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响。
唯一的融资后路也被切断,他仿佛一只掉入陷阱的猎物,惊慌失措。
谷涵、雷英哲,这张杀机重重的暗网,从一开始可能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这一切与他设计谷涵的阴毒方法如出一辙,就是要连根拔起,不留活路!
周凯缓缓转身,盯着唇角含笑,从容冷静的雷英哲,“雷少是什么时候跟谷涵联手的?”
早得到袁义通知,心中有数的雷家大少爷,有点憋屈,他和姓谷的妖怪可不是一路的。
但是,为了原地气死周凯,雷英哲还是轻启贵唇,“只要利益一致,做事儿便会心有灵犀。”
“哼,明白了。雷少……好心思,好手段,好演技!”周凯一败涂地,双目似滴血般紧盯着他,“三折质押式回购!”
雷英哲掀起眼皮,目光炯炯,“周总,我刚刚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不想要。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为刀俎,你是鱼肉!不回购,全部买断!”
没想到他会坐地起价,周凯都气懵了,但别无他选,临时停牌也就一天,复牌后重大利空,恐慌抛盘会像洪水般涌出,极大威胁他的质押盘,需要非常大的资金护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双手握拳,咬牙从唇缝里弹出几个字,“你会下地狱的!”
“这句话轮不到你说,你不配!”雷英哲闲闲整理袖口,连头都没抬。
这时候开始装无辜,早干嘛去了?恶心谁呢,tui~!
等周凯这只恶鬼踏上不归路,彻底离开,他才吩咐秘书,“让资产管理部准备好,尽快去周氏办理金融资产的过户。”
临近小年,天气越发寒冷,周凯一如上一世的谷涵,像一块上好的肥肉,被纷至而来的豺狼虎豹,你一口我一口瓜分殆尽,不出意外,节后就只能宣布破产。
侄子和儿子联手,把饿狼摆成十八般模样,做成了狼肉串。
雷爸爸万分骄傲,恨不能给自己的脱氧核糖核酸颁发最高荣誉奖!
年节在前,羡羡就快公布身份,后面还有和谷涵的婚礼,未免太过突然,过小年那天,雷海打着庆功的幌子,特意叫来雷英哲、裴羡、袁义想叫三人先熟悉熟悉。
因为是家宴,裴羡没当回事,带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谷草草,早上大摇大摆去了湖畔别墅。谷涵因为是家中男丁,需要祭灶,晚点才能过去。
雷海的湖畔别墅,闹中取静,环境优雅,冬日草木萧条之下更显视野开阔。
裴羡怕冷,冬季就像一只抱窝的小母鸡,懒得出门记懒得走动,这可苦了四肢发达的大羊驼,抖着丰满洁白的大毛毛,在屋子里憋得上火,院子里也跑腻味了。
今天它终于解放,撒开蹄子又跑又跳,这陌生的湖,陌生的院子,陌生的天空,啊!是自由的感觉呢!噢嗯、噢嗯——
雷英哲停好车,刚走过前院,就见一只大白羊驼在别墅门前,旋转跳跃空中托马斯!
卧槽!哪儿跑来这么大一只恶心的草泥马啊?好像还是只疯驼?
一人一驼似乎心有灵犀,突然四目交汇,骂街的脑电波迅速在空中交手,打得火花四溅!
谷草草是羊驼,明显骂街不占上风,“噢嗯”两句蹄子开始刨地,能打绝对不哔哔,马上冲雷英哲疯跑过去!
雷英哲慌了,弹射起步,撒腿就跑!
妈蛋的!君子动口不动手,快来人啊!谁家羊驼这么疯啊!!
雷英哲也是笨得铃儿响叮当!两条腿儿跑不过四条腿儿,你他妈还不会躲吗?
居然被羊驼硬生生追进死角,像烧烤大鱿鱼似的呈大字贴在墙上,绝望求救,“救命啊!小裴羡!你家羊驼要杀人啦!”
裴羡正靠在窗边撸鸟,隐约听见点声音,向外张望……
尼玛!谷草草炸着大白毛儿,凶神恶煞堵在死角,雷英哲像被逼/奸的秃毛孔雀,闭着眼凄厉干嚎!叫声极其难听!
裴羡吓得一把扔掉八哥,外套也来不及穿,连滚带爬往门外跑。
“谷草草!住手!”他边跑边喊,觉得有点不对,又补充,“住嘴!!”
谷草草虽然不喜欢雷英哲,但它不是有攻击性的动物,只想吓唬对方,听见裴羡的声音,也就老老实实往后退两步。
雷英哲被吓个半死,大冬天一头冷汗,毫无形象地揪起大衣领子,给自己扇了扇风,带来一阵鳶尾花独特的香味。
突然,安静下来的谷草草,鼻孔呼扇、呼扇张开,来不及躲避冲着雷英哲扬起脖子“噗、噗、噗”就是一串喷嚏!
雷英哲瞬间像遭遇十级暴风,除了飞不起来的眉毛、眼眨毛,围巾头发都被喷出艺术造型,特别是微长的额发,被喷成一圈可爱的向日葵花边儿。
裴羡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太他妈惨了,惨不忍睹,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