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嵬先是不解,看见严璟唇边的笑意,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人是在打趣自己,忍不住失笑,“他们胡言乱语也就罢了,璟哥你怎么也嘲笑我?”
“我怎么会嘲笑你?”严璟笑着歪了歪头,再看向崔嵬时,笑意却慢慢消散,“右将军横戈跃马,所向披靡,挽救西北于旦夕之间,就算比作神兵天降又有什么问题?”
自当年一战而成名,跟着接手西北戍军之后,崔嵬听过不知多少的赞许与称颂,早就能够做到宠辱不惊。但此刻当这些话从严璟口中说出,当严璟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地落在自己身上时,崔嵬的心跳莫名就快了几分,他用手轻轻地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又忍不住摸了摸鼻梁,却还是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作为回应,最后干脆不回应,低下头继续吃饭。
严璟看着少年发顶,目光偏转,落到对方隐隐发红的耳根上,微微翘了翘唇,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刚刚还颇为浓郁的茶入口之后突然就有些寡淡无味,严璟手指轻轻叩了叩茶盏边缘,朝着小二招呼道:“拿壶酒来!”
小儿手脚利落,立刻送了壶酒过来,崔嵬虽然看似专注吃饭,但却一直听着严璟的声音,此刻手上的动作顿住,朝着那酒壶看了一眼:“璟哥喜欢喝酒?”
“偶尔浅酌几杯,不过平日里无人作陪,自己喝着也没什么乐趣。但是我今日心情好,突然就想喝上一杯。”严璟倒了杯酒,轻轻嗅了嗅,又看了一眼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崔嵬,“西北的酒味道醇厚,底蕴绵长,要尝尝吗?”
崔嵬平日里对饮酒毫无兴趣,也知道自己酒量不济,所以哪怕是军中开宴,也几乎是滴酒不沾。但今日莫名地就觉得严璟手里的那杯酒看起来特别诱人,忍不住伸出了手,口中却道:“但是我并不善饮。”
严璟看着他的样子,就想起了那一日营地里微醺之后走路摇摇晃晃有点幼稚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前额,才将酒杯递到他手里:“见识过了。”
交接之间,指尖相碰,留下难以言表的触感,让崔嵬忍不住朝着自己手上看了一眼,才道:“什么?”
“没什么。”严璟倒了杯酒给自己,伸过去在崔嵬的酒杯上轻轻碰了碰,“这是你我二人第一次同饮,那就祝我们将军今后逢战必胜,”说到这里他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杯沿,语气温柔地又补了半句,“更祝我们将军此后平安康健。”
崔嵬再迟钝也能够听出这人后半句话之中饱含着不一样的情绪,他握紧了手里的酒杯,一双眼底仿佛含着水光:“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