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严璟,还不忘抬手摸了摸额头——倒是没有什么痛意,只是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懵。
严璟瞧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勾了勾唇角,而后又恢复如常,重复崔嵬方才的话:“夜间风凉,还是快些走吧。”
“哦。”崔嵬应了一声,果然继续向前走去,一面走手还在摸着前额,仍是想不通严璟这个举动,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些什么,但又毫无头绪。
严璟走在他身侧,余光瞥见他的小动作,便开口:“很痛?”
崔嵬摇头:“那倒没有,我只是有些想不通……”
“想不通我为何要如此?”严璟脚步微停,凝神看着他,崔嵬也忍不住跟着停下了脚步与他对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目光里似乎包含深意,而后便听见严璟道,“你若是都想不通,但我更是不知道缘由了,也许这世上有许多事就是这样,说不上理由吧。”
“啊?”
严璟轻轻笑了一下,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颇为唬人,让崔嵬更是一头雾水,还没等再问,严璟打了个呵欠:“我困了。”
崔嵬想起这人在大营外等了自己小半日,之后又陪着自己折腾了这一晚上,也该是又困又乏,深觉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追问时机,当务之急还是应当让人好好休息才是,便收了手,脚步加快,将人一路带回了自己帐中。
军中的床榻自然不会太大,索性两个人都身形瘦削,倒也不至于睡不下,只不过有些别扭——主要是对严璟来说,崔嵬在军中多年,行军打仗的时候荒山野地里大家挤作一团取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帐中多了个人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可。
倒是严璟,从小到大都是独自一人,连银平这种整日跟在身边的小厮也素来都是睡在外间,此刻枕边莫名多了另一个人的存在,这种感觉对严璟来说难以形容。
尤其这人还是大名鼎鼎的宣平侯,数日之前在都城自己还与他针锋相对,在围猎上将二人之间的恩怨闹得人尽皆知,这才过了多久,自己就宿到人家帐中了?
严璟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那一夜自己对这少年改观之后,还莫名地多了几分信任,还有了几分难以言表的亲近感。
也不知这少年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这么想着,严璟忍不住睁开眼,借着昏暗的光线刚好看见崔嵬近在咫尺的脸,甚至能清楚地看见他随着呼吸而颤抖的睫毛。在睡着的时候,崔嵬的唇角也是微微上扬的,看起来安静而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