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严璟很想翌日一早便踏上返回云州的路,但先是要向面无表情的父皇辞行,又要回宫向忍不住担忧和絮叨最后干脆哭了一场的母妃告别,足足折腾了大半日,直到晌午的时候,才总算踏上了路途。
回程的心情与去程总是不太一样的,按说远离生长了二十年的故土,下次回来还不知会是什么时候,多少应该会有一些留恋与不舍,但在严璟这里,这些黏黏腻腻的情绪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他就像上次离开的时候一样,只觉得轻松自在,还有对今后生活的期许。
若被他母妃知道,大概会十分的伤心,严璟偶尔也会心存愧疚,但更多的时候会觉得,也许他就是这样一个冷情的人。也幸好,他母妃的生活里可并不只有他一个——想方设法引起父皇的注意,与后妃们明里暗里的争斗,还有各种其他严璟无法理解的行为,组成了她的生活。
严璟靠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心中还忍不住觉得,像他这样格格不入的人或许就不该生在皇家,既没有野心,也没有本事,注定了只能当一个被人耻笑的花瓶。还不如生在民间,或许能当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游历于山水之间,潇洒而自在。
就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换了身份,自己的武艺会不会精进一些,到时候总该能打过那个宣平侯了吧?
这么想着,严璟忍不住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额。其实他的额头第二日一早起来就看不出什么迹象了,又在路上行进了这么久,早该没什么影响了,只是一想到宣平侯,严璟就觉得前额隐隐作痛,哦,不止,胸口两次被撞的地方,左臂已经愈合的伤口,被捏过的手腕,总之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觉得难受。
幸好他听说那位宣平侯好像因为宿醉,第二日没能及时起床耽搁了行程,所以虽然都是一个方向朝着西北而去,倒是避免了再遇上那人,才让严璟这一路都顺顺利利,眼看着离云州越来越近,严璟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正想着,随行侍卫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殿下,瞧着前面天阴沉的厉害,看起来是要落大雨了,咱们今日怕是赶不及到驿站,要提前找地方投宿了。”
严璟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明明还未到酉时,天色却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黑云由天边慢慢而来,逐渐遮住了天光,确实是马上要落雨的征兆,而且看起来,这雨并不会小。严璟的回程与来程一样,随行只带了十余个侍卫,除了他乘马车以外,其他人皆是骑马,若不尽快安置,等暴雨落下,这些人连个避雨的地方都不会有。
严璟趴在窗口想了想:“这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