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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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今日早晨在长寿宫受了惊吓, 来到重华宫之后,晌午过后就一直在睡,这个时辰自然精神着。

她初次来重华宫, 除却虞姝之外,对谁都觉得陌生,这才趁着宫人不注意, 前来寻找虞姝,谁知正好看见父皇压着昭娘娘, 正在欺负她。

此刻,小公主得到了安抚, 喝了半碗羊乳之后,就更是心定了。

昭娘娘就在她身边, 她警惕的望着几步开外的父皇,一双葡萄大的眼眨呀眨,忘却起身行礼了。

封衡看着这一幕,侧目一扫,一记刀子似的目光扫向了一旁的知书几人, “谁照料这孩子的?!”

知书立刻惊觉,跪地垂首, 道:“皇上,今日从长寿宫出来匆忙, 小公主的奶娘在长寿宫那边,今晚是奴婢们疏忽了, 皇上恕罪!”

皇上今日在长寿宫突然下旨,将小公主带到重华宫, 也没允许长寿宫的人跟过来呀。

知书也没照料过这般大的孩子, 哪里会懂孩子的心性?

再者, 长寿宫的人,也不能轻易踏足重华宫。

谁知道,会不会是太后与皇后的眼线?

也就是说,原先伺候小公主的人,眼下一个都不在这里。

封衡幽眸微眯,眼底的冷意已着实明显,就只差告知所有人:朕不悦!

他看向虞姝,见美人嫣红的唇上沾染上的些许乳白色的羊乳,真想亲自上前帮她吃个干净,他闷闷问了一句,“她几时才能睡下?”

这话还在问虞姝。

只要虞姝愿意,他立刻命人将这碍眼的小东西送走。

时辰尚早,今日封衡特意赶了时辰,天黑后没多久就来了重华宫,不成想会被一个小东西给耽搁要事。

虞姝哑口无言,小公主乃皇后所出,是嫡出大公主,皇上怎这般厌嫌?

她自己是庶出,所以才不得将军府看重。

她这辈子做梦都渴望成为嫡出的女儿呢!

虞姝望入男人深邃的眼,“皇上,小孩子正当长身子,先让囡囡将羊乳喝了吧。”

封衡没答话,只是眉目沉沉,对小女娃低低斥责,“喝。”

小公主不敢违抗父皇的意思,连喝了几口,因着喝得太急,她打了个饱嗝。

男人的眸色更冷,“喝饱了么?”言下之意,若是喝饱就可以滚了。

小公主甚是畏惧封衡,可她又念及虞姝的好,她是个有良心的人,昭娘娘今晨救了她,又对她十分温柔关怀,她心里知道昭娘娘是个好人。

听说父皇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总喜欢杀人。

她可不能让昭娘娘被父皇给害死了。

于是,小公主壮起胆子,支支吾吾,“父、父皇莫要咬昭娘娘了,呜呜呜……”

总算是壮着胆子说出来,可单是被父皇盯视,她就吓哭了。

封衡已经烦不胜烦,小封衡正叫嚣,他厌恶眼前这个小女娃,自是没有好脾气,“不准哭!”

帝王一声低喝,小公主只能强行憋着嘴,不发出声音来,眼泪却是更加凶猛了。

虞姝无奈到了极致,她抱起小公主安抚,又见小女娃着实可怜,一张小脸布满泪痕,虽没有继承封衡的好容貌,但也生得粉雕玉琢,十分可人。

小公主一心护着自己,这让虞姝心头微暖,她也壮胆,向帝王提议道:“皇上,不如今晚……一块睡吧。”

虞姝话音刚落,封衡眸光骤寒,低喝,“荒谬!”

虞姝和小公主俱是被帝王的低喝声惊了一下。

虞姝,“……”哪里荒谬了?小公主是皇上的骨肉,还是个小奶娃娃,如何不能一块睡了?民间不少孩童都是与父母同睡一张炕上的。

是以,三个人僵持了下来。

小公主一门心思护着虞姝,担心父皇还会压着昭娘娘,狠狠咬。

她抱紧了虞姝的脖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戒备的看着封衡。

而虞姝自是不可能放任小公主不管。

封衡不明白,他为何会将这个孩子留到现在?!

起初就不该让她生出来!

最终,封衡妥协了。他这是第一次在虞姝眼中看见坚持、果决。

就好像,倘若今日他不接受这个孩子,虞姝就会与他闹出罅隙。

封衡一辈子都不可能让虞姝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他在想,虞姝这般在意小女娃,是不是因着虞姝一心以为,孩子是他的?

她爱他,所以也爱他的孩子。

必然是如此。

不然,世间女子有谁会爱自己情敌的孩子?

封衡一番自我安抚之后,终于松了口,“那好,就依了昭昭,但待她睡下,就让人拿走。”

虞姝,“……”拿、拿走?

皇上将小公主视作什么了?

她此刻庆幸自己宫寒不能生孩子,不然,将来自己的孩子被皇上这般心狠对待,她只怕会心如刀绞。若是不能让孩子享有父母该给的一切恩慈,那不如不要将他/她带来这世上。

虞姝嗔了封衡一眼,但到底不敢正面和封衡对抗。

封衡这已经算是退了一大步了,她总不能再继续得寸进尺。

于是,三人终于安安稳稳的躺在了榻上。

封衡睡在最外沿,小公主则睡在中间,她是背对着封衡的,小小的人儿也甚是会享受,窝在了虞姝的怀里,闻着喷香的昭娘娘,她没一会就开始打哈欠。

封衡斜睨了一眼小东西。

虞姝愣是察觉到了一股威压与冷意。她闭着眼,不说话,全当不知道帝王在怒视小公主。

都说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可他此刻对小公主的厌恶之色,着实明显啊!

不多时,小公主熟睡了过去。小孩子就是这一点好,很容易陷入沉睡,毫无心思。

虞姝也乏了,不一会就搂着小公主陷入睡意。

封衡将小公主抱走时,虞姝一无所知,还保持着袒露了一小片胸脯的状态。

封衡将小公主交到了知书手上,一脸嫌恶,“拿远些!别让她再过来。”

“是、是,皇上。”

亏得知书反应快,不然差点就没接住小公主。

可怜见的小公主啊,生在皇家,却也甚是坎坷。

这厢,封衡终于抱住他的喷香美人,埋首片刻过后,他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却见虞姝双眸紧闭,没有一丝丝动情的征兆。

封衡拧眉,“昭昭,你醒醒。”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美人的睡颜,还有微不可闻的轻鼾。

封衡知道虞姝骨子里甚是羞涩,扯了她的兜衣,又耳鬓厮磨一番,但怀中人还是无所动容。

封衡,“……”

他对/奸/尸可没一丝兴趣!

最终,封衡停止了独角戏,附耳愤愤然,“算你狠!”

虽是没有得到满足,但退一步来说,他总算是抱着美人了,也阖眸开始睡觉。

不然,还能如何?

*

翌日一早。

因着虞姝睡了一个好觉,人也醒得早。

她睁开眼时,封衡已站在脚踏穿衣,人背对着虞姝,他高大颀长,挡去了外面的光线。

单从后背去看,当真是肩宽腰窄腿长。

虞姝虽然见过的男子不多,但封衡的身段完全符合话本子里的描述,是一等一的好身段。

虞姝记忆有些断片,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好像搂着小公主睡着了,那……

她担心帝王不悦,支起身子欲要伺候皇上更衣,可下一刻身上随即一凉,虞姝低头一看,猛然一僵。

封衡听见动静,转过头来,虞姝几乎是顷刻间拉了薄衾遮盖。

虞姝脑子里又开始浮想联翩,不敢保证皇上昨天夜里什么都没做。

封衡则是酸里酸气,“昭昭醒了?今日怎么不继续睡?”

男人的脸背着光,他狭长幽眸深邃迷离,不笑时则阴戾可怖,可一旦笑起来又是风流无度,细一看,眉目之间还有一颗不起眼的小黑痣。

帝王虽是唇角含笑,但虞姝总觉得怪怪的。

她困意尽消,在薄衾里面摸索,试图找到自己的兜衣。

封衡哂笑一声,“在找什么呢?”

虞姝头皮发麻,总感觉皇上是故意为之。

封衡的确记仇。

昨夜他被怠慢了,这是事实。

虞姝还在继续摸索,封衡已经系好了腰封,他衣冠楚楚,立于脚踏,俯视着虞姝,见她雪腻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男人眸光暗了暗,但并未做什么,只嗓音清冷,道:“朕先走了。”

一道阴影挪开,虞姝目送着帝王走出内殿,他一离开,整个内殿的威压感就消失了。

虞姝纳闷,自言自语,“好生古怪。”

须臾,她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兜衣,竟在帝王昨晚用过的枕头边……

*

封衡款步迈出外殿,步入长廊时,正好看见小公主提着裙摆一路跑来。

小公主已经梳洗穿戴好,头上的两只小花苞上绑着红石榴石,一晃一晃的,甚是可人。

可封衡却只觉得刺目,直接甩袖离开,对小公主视而不见。

小公主肉乎乎的小手轻拍了胸口,眨眨水汪汪的大眼,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仿佛是躲过了一劫。

她回头看了一眼父皇远去的高大背影,这便连忙跑去内殿看看昭娘娘。

小公主可担心坏了,生怕昨天夜里父皇又欺负了昭娘娘。

小公主见到虞姝时,虞姝正在穿衣,小家伙趴在床沿,葡萄大的眼睛亮晶晶的,越看昭娘娘,越是觉得好看。

如此美貌,又温柔,且还浑身喷香的昭娘娘,怎就落入了父皇的魔爪之中呢?

小公主一腔担心,“昭娘娘,父皇那般可怖,你和他一起睡觉觉,不害怕么?”

虞姝正系着腰带的手一滞,“……”谁说她不怕了?若一开始有的选择,她也断然不会入宫。

虞姝看着小公主,仿佛瞧见了年幼时整日担惊受怕的自己,她揉了揉小公主肉乎乎的脸蛋,“你父皇他……只是看上去凶凶的,其实是个大好人,囡囡以后不怕他好不好?”

虞姝试图让小公主免于对自己父皇的恐惧。

毕竟,没有哪一个孩子愿意在恐吓中长大。

小公主歪着脑袋,“可是,我有一次瞧见父皇要踩死皇弟,父皇还想踩死我。不仅我还害怕父皇,皇弟更怕呢。”

虞姝,“……”

若说帝王重男轻女也就罢了,怎么就连大皇子也不放过?

虎毒不食子呀!

如此一来,虞姝就不期盼怀上龙嗣了。

看来,皇上与谁都合不来。

大概,有些人天生便是如此,是七煞之命,亲情缘薄。

*

虞姝捯饬妥当,就牵着小公主一道去给太后请安。

无论帝王如何做,她至少不能在明面上与太后撕破脸皮。

况且小公主如此可人,她是最无辜的。

见到太后与皇后,小公主亦是欢喜。

“皇祖母、母后!”小公主扑了过去,一脸笑吟吟的,昨晚喝过羊乳之后,一夜酣睡,今晨起来脸上红润饱满,看上去没有受到半分委屈。

太后和皇后几乎一宿没合眼,见小公主全须全尾,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她二人并非不想打探小公主的消息,但她们的人无法挨近重华宫附近。表面上看上去,重华宫没几个宫奴,可实则重华宫附近都是皇上的眼线。

这个皇帝,做得太绝啊!

太后有苦难言,她与皇帝的母子情分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彻底崩裂,如今想要重归于好几乎是不太可能了。

皇后面色有些苍白,脂粉也遮不住眼底的暗青,憔悴如斯。

她大抵是彻底失去封衡了。

又或者说,她从未真正得到过。

封衡将她放在后位之上,无非只是权衡利弊,当初无论是张贵妃,亦或是淑妃,都不适合当皇后。而将她放在后位上,正好可以牵制住张贵妃与淑妃。

到了这一刻,皇后才恍然大悟。

她啊,从头至尾,都是皇上用来权衡后宫的棋子,亏得她还苦苦期盼了三载,以为就算是捂着一块石头在怀里,也终有一日会被她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