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多年没被摔打过了,这会儿也是捏着拳头忍着才没在夫郎面前丢脸呢。
李文斌听了手里的动作一顿,而后继续揉着淤青,过了好半晌才低声说:“以前我管不了,往后,你可仔细着。再多了一道疤,我可不答应。”
贺林轩就算这会儿很痛,也笑出声来。
他拉着夫郎撑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到嘴边亲了一口,说:“我记住了。我现在不比以前了,我得好好留着这条命看着你,不许你离开我身边。”
“又胡说,我能去哪里。”
李文斌也展颜笑了。
等揉好了伤,李文斌去洗手,见他真的拿来鸡蛋,忙说:“别费这事了。我自小就这样,诺儿也随了我,过一会儿便就好了。”
鸡蛋也是难得,就是祭给夫君儿子的五脏庙也好啊。
贺林轩不听他的。
等煮好鸡蛋,他让李文斌躺到诺儿身边,一手给孩子敷着,一手用鸡蛋在他眼睛上滚着,边低声笑着和他说话。
“还好你不像诺儿这么爱哭,不然,我们家就得搬到山顶上去了。”
李文斌很聪明,虽没人这么和他说话,他也听得懂贺林轩的幽默。
这是笑话他们家迟早要被泪水淹了呢。
不由睁开另一只眼瞪他,说:“胡说,诺儿长到这么大,我只听他哭过几回。”
说着,他自己也笑了起来,闭上眼睛和贺林轩说起那些埋藏在他心里、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对别人说的往事。
“听我阿爹说,我小时候特别爱哭,若是谁叫我不高兴了,立刻就要哭出来。”
想起那段时光,他不再是苦涩,反而从心里感到缅怀和愉快。
“你不知道,我的眼睛只要稍稍一哭,就会红起来发肿,看起来特别像遭了大罪。所以,那会儿我阿父和我阿兄,总是被阿爹追着打,后来都不敢来逗我了。我长大了,也喜欢这么吓唬我阿兄他们……”
贺林轩听着倒是心疼。
短短几句便能听出来,他曾经也是受着父兄呵护,调皮捣蛋的孩子。变成如今这样,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蹉磨。
他没把满心感慨表现出来,仍然笑着说:“我今日见识了一回,算是怕了你了。老天给你这双眼睛,合该是要你多笑笑,往后,我再不会让你哭了。”
“林轩……”
李文斌的睫毛抖了又抖,很快被打湿了。
喊了一声贺林轩的名字,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