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讲给你听(2 / 2)

她似救命药 七哥有酒窝 362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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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失去,害怕一个人,害怕被丢下,害怕等的人一去不回。

所以,她懂怎么讨好人,懂怎么心疼人,还懂怎么让人心疼......

“阿似,你别这样。”叶以疏说,像是不愿意接受别人强加在她身上的责任一样,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何似听不懂,旁边三个年逾不惑的人心明如镜。

叶以疏的委屈啊,不过只是源于心疼。

不忍心她们继续把小小的分别搞得这么伤感,叶母弯腰拍拍叶以疏的肩膀说道,“别这样,考完试就放假了,只是分开三天。”

叶以疏嗓子酸疼,动了动嘴,只能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嗯。”

叶以疏放开何似。

她脸上灿如夏花的笑容没有丝毫异样,叶以疏却看得心如针扎。

何似的那些行为越是不经意越能说明她心底深处的害怕有多深刻,如果有一天,它们变成本能,那何似还怎么过简单的生活?

“阿似,三天,再等姐姐三天,考完试姐姐马上回来找你。”叶以疏发誓似的承诺。

何似笑眯眯地点头。

“这次不许在门口等我。”

何似噘嘴,不想答应。

叶以疏摸摸她的脑袋,“你要在门里,我等着你帮我开门,接我回家。”

“......”何似一时没听懂。

思考了一会儿,纯粹的笑容自眉眼晕开。

“啊!”我在门里,接你回家啊。

————————

后面三天,叶以疏一边要顾及考试,一边对何似放心不下,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好不容易听到‘考试时间结束’,叶以疏立刻交了试卷往出跑。

刚到楼梯口,吕廷昕叫住了叶以疏。

“有什么事?”叶以疏不耐地问。

吕廷昕靠着墙,两手随意插在裤兜里,“今晚聚餐,你不知道?”

“聚餐?”叶以疏敛眸,“什么聚餐?我不知道。”

吕廷昕不经意地嗤了一声,随即声音如常,“你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事儿是上周就定下来的,考试结束当天在1号餐厅聚餐。”

“能不能请假?”叶以疏问。

吕廷昕平静如常的态度走偏,言辞逐渐刻薄,“叶以疏,你是真不合群,还是不屑和我们这些人待在一起?不过就是吃顿饭,又不是让你跟我做朋友,你至于这么避如蛇蝎吗?”

吕廷昕的尖锐让叶以疏的着急冷却。

叶以疏沉下脸,声音冷淡,“我说过不要胡乱揣测别人的心思,你这种行为很讨厌。”

“可你现在的做法不得不让我这么猜测?你难道就没听到别人对你的议论?”

叶以疏喉头耸动,心里大概猜到了一点,“什么议论?”

吕廷昕没有添油加醋,照常把大家对叶以疏时常利用特权在周末出校的事情描述了一遍,随后说道,“就算有人知道你离校是石教授那边需要,不是出于自愿,可也免不了有人因为嫉妒扭曲事实。

你从一出现就太抢眼,凭着一个人的能力孤立了所有人,大家当面对你客气,不代表私下接受。

叶以疏,你必须学会和不喜欢的人相处,这是大学,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小社会,特立独行只会让你被越来越小的圈子圈死。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出事,你这种人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帮助,大家巴不得一次性将你踩得翻不了身。

这就是属于成功者的骄傲和悲哀,你高高在上时,所有人对你容忍,你一旦跌入泥潭,所有人都会落井下石。”

吕廷昕不带感情的话让叶以疏准备了一肚子的反驳被咽了回去。

叶以疏直直站着,脑子很空,很茫然。

因为太过平顺,她从来就不需要和谁合作,更不需要谁的帮助。

吕廷昕说的这些事,她没有仔细考虑过。

凭着本能,叶以疏回应,“我没做什么让大家为难的事。”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吕廷昕换了个姿势,脸上净是对现实的不屑,“你太喜欢独来独往了,独来独往的人没有琐碎的事情做屏障,最容易成为有心人默默关注的对象。大学里已经有了利益牵扯,在这里没人维护你,你做得再好也会有人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挑刺,何况你根本就没有为同学之间的关系做过什么,没有任何维系的东西谁会珍惜?你太天真了。”

“......”

“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有人良心还在,只是在你落魄的时候作壁上观,有人天生犯贱,最喜欢在你落难的时候雪上加霜。叶以疏,别说什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成年人的世界只有优胜略汰,适者生存,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人心可以狠过任何东西。”

在吕廷昕对现实赤|裸的剖析里,叶以疏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一向平静的表情出现了裂缝。

“我去。”

简单两个字,是叶以疏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对现实妥协。

这不是第一次。

往后,她因为妥协欣喜若狂,也因为妥协痛不欲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遇见何似也是叶以疏对她的妥协。

那双眼睛里的渴求太多,她忽视不了。

最难熬的日子里,叶以疏问过自己,如果她一开始就没有对何似妥协,那她的人生会是怎么样?

没人告诉叶以疏答案,她只能在醉酒后用一句话评价自己没有何似的后半生——好看的皮囊残留人间,懂爱的灵魂随土安葬。

有些事,哪怕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不会如意,人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做,只因为他们的心是热的,情是暖的。

活过,就应该经历。

听到叶以疏的回答,吕廷昕绷紧的情绪陡然松弛,脱力的身体像是刚刚结束一场艰难的大战一样靠在墙壁。

适应几秒后,吕廷昕站直,神态如常,“先回宿舍吧,吃饭时间在7点,还有两个小时。”

叶以疏摇摇头,语气生硬,“不了,我还有其他事。”

说完径直离开。

吕廷昕迟疑几秒,悄悄跟上。

同吕廷昕猜想的一样,叶以疏又来了研究生,还是四楼,还是拐角那个办公室。

安静的走廊里,叶以疏急促的敲门声格外突兀。

久久得不到回应,叶以疏心急如焚。

已经答应过何似的事中途反悔,这对小孩子的成长来说绝对致命,可是吕廷昕说的那些话......

叶以疏矛盾。

又敲了一会儿门,依然没有回应。

叶以疏拿出纸笔写了张纸条,从门下面塞了进去。

叶母现在在会议室做项目结题答辩,不论早晚肯定要回办公室,只要她看到纸条,回去帮自己跟何似解释清楚,她就不算食言,何似.....何似会理解的。

怕被人发现,留完纸条后,叶以疏穿过连通另外一栋楼的走廊,从其他学院的研究生楼离开。

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吕廷昕走到了叶母办公室门前,门缝里的纸条还有小小一角留在外面。

吕廷昕蹲下,用笔尖将它拨了出来。

【妈,今晚班里聚餐不可以缺席,我明天一早才能回去,你帮我跟阿似解释一下,让她不要等我,也不能生气】。

不长的一段话,吕廷昕读了足足三分钟有余。

对着纸条里的人名,吕廷昕默念,“阿似?那个总让你找理由离开学校的小孩儿?”

“如果,她就是要跟你生气呢?”

“......”

平整的纸条慢慢被揉皱,撕碎,最后扔进厕所随污水一起冲走。

叶以疏到底还是对何似食言了。

没人预料到这一次有预谋的食言会让何似受多大的伤害,也没人预料到叶以疏会因此失去什么。

知情者知因不知果,即便后来知道因果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后悔,随后一笑而过。

不知情的叶以疏,后悔了整整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