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一声,崖儿撞上了个坚实的胸膛。雪白的一片衣衫闯进她视野,离得太近,两眼几乎贴在那衣料上,只看见细密的缎质经纬,和缠绵飘来的流云纹样。
起初撞得有点懵,她扶住了额头。再一想不对,这时候不应当有人横亘在她面前的。她退开一步正欲拔剑,一双手臂环绕过来,温柔地,有力地圈住她,一言不发,但能感受到袖下微微颤抖的双手。
心脏忽然被击中,她几乎流出眼泪来。她记得这个温度,记得这个力量。可是之前遭遇过关于他的幻象,她不敢轻易相信了。八寒极地没有指引,是永远走不出来的。她知道他被流放进极地之前受过断骨抽筋的苦,也许他现在正卧在积雪里等着她去解救,怎么可能站在极地边缘!
可恨!她怒不可遏,抽出朝颜便向对面的人刺去。一轮眼花缭乱的奇袭,长剑似鞭,迅如急电,将他攻得连退好几步。
忙于应对的人没想到,久别重逢后迎接他的不是温香的怀抱和娇软的思念,居然是这一顿好打。他又气又好笑,“是我!”
她咬紧槽牙,“杀的就是你。”
他也有些慌了,难道是误听了什么传言,以为他在外面有人了,要痛杀负心汉么?
空手实在接不住这彪悍的攻势,他震袖化出天岑剑。自然是不能和她真斗的,不过见招拆招化解她的招式。她却恨极,翻腕向他脖颈横削过来,他吃了一惊,仰身避让,不料她动作奇快,反身便追加一击。他只得挺剑相迎,心里暗暗惊讶,以前只知道她武功了得,但从未领教过。今天倒好,她下手毫不留情,真像见了十世仇人一样。刚拆完一招,眨眼她左手的刺蒺便由纤丝牵引着向他面门攻来。当地一声,他抖剑拍落暗器,这时她右手的朝颜已经到了他鼻尖。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他斜剑而上,天岑从她剑底弹出,剑身平拍击中她的左肩。他趁乱暧昧地调侃:“你想谋杀亲夫么?”
她全当没听见,吃痛却不退缩,阴沉着脸卷土重来。只听剑风飒响,纵贯而下,一击不破再接一击、再接一击……一瞬便和他的天岑交击数下。用力之大,震得他虎口一阵发麻。
“你到底是怎么了?”再这么下去,他就不得不擒住她了。近身缠斗,她的发丝凌乱地横过秀面,他看见她赤红着眼,眼底有波光,心头便牵痛起来。一个姑娘,吃了那么多的苦,怎不让她有满腹怨气。
崖儿心里的苦楚没人能懂,明明只要迈进极地,一直往深处去就能见到他了,却被这妖魅拦阻,让她前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