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里上楼,推窗往外看,街道上仍旧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回身嘱咐苏画,“收拾收拾,这就出城。”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孤身来,孤身去,说走就能走。可是外面回来的魑魅却带了个不好的消息,“属下刚才上城楼打探,城东五里扬沙,想必是有大队人马赶到了。”
崖儿轻舒一口气,“五大门派入城了,脚程比我预计的快了半天。”好在长渊府被焚毁了,也不至于落进别人手中。唯一遗憾的是没能赶在五大门派抵达前出城,现在要走,只怕会撞个正着,她思量了下道,“客栈不安全,他们要追查岳海潮下落,头一个便会找到这里。无论如何先找个地方暂待,等天色晚些再动身。”说完看了魑魅一眼,他会意,抽身退出客房,下楼去了。
于是暂避到一处废弃的屋舍,眼看着日头一点点西沉,魍魉探回了消息,说五大门派正满城搜索。唯一突围的机会,是戍时三刻城门换岗,可以不费力气轻松过关。
对于他们这帮有路不走,偏喜欢飞檐走壁的人来说,过个城门简直小菜一碟。只不过天光大亮行动不便,必要等到人少才好行事。
戌时三刻,关隘上果然开始换驻防,一应杂色的袍子,看样子是五路人马组成的盟军。
解决个把人,是小之又小的事,替换下来的剑客没走多远,身后的换防就被悄悄抹了脖子。五人潜出城,城外不远的枫亭驿,有魍魉预先准备的快马,只要赶到那里,就能顺利离开苍梧洲。
月色之下,四人一狐发足狂奔,胡不言这时候懊丧得很,只怪自己个头不够大,要是再长大两圈,就可以背上他们四个一块跑,还用什么千里马。虽然他怨怪魑魅,憎恨魍魉,但生死关头,大义和小我还是分得清的。
枫亭驿就在不远,桅杆上高悬的风灯,在夜色下发出闪烁的一星红光。人的速度对他来说实在太慢,在他考虑要不要先行一步替他们把马牵过来时,猛然发现地平线上升起了错落的灯阵,一盏连着一盏,并且快速收拢,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魑魅咒骂一声,“他娘的,中埋伏了。”
仿佛历史重演,她的父母,当年就是遭遇了这样的窘境。崖儿噌地拔出了双剑,撞羽和朝颜在她手里挽出了流丽的剑花。她咬着牙阴森一笑,火光下的双眼杀气凛冽,“新仇旧恨一并报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