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从咱们巷子经过,我以为十字街上修路来着,昨日经过那里看了眼,并没有啊……”
商妈妈随口应了声,“想是这里好走些,十字街上有鬼市子,马车穿街过巷不方便。”
马阿兔听罢,纳罕地眨了眨眼,心道界身南巷是个小巷子,比起十字街可窄多了,况且东华门与十字街在一条直线上,非要从界身南巷走,还绕路了呢。
不过主家的意思,他们这些当差的不该有二话,第 二日马阿兔举着笤帚清扫门廊的时候,眼看着沁园的马车又从这里经过,这回看明白郡王在车里坐着,半打起的窗帘没有遮挡他的视线,朝着门上望了一眼,那眼神孤孤寂寂的,一闪而过。
马阿兔撑着笤帚站住了,扭头看了任嬷嬷一眼,“嬷嬷,你说郡王这一天天的,在想什么?怎么还不来我们府上提亲?”
任嬷嬷呸了声,“浑说什么,人家不过打门前经过,你就想那许多,让赵嬷嬷知道了,小心揭你的皮!”
马阿兔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胡言乱语了,但目光飘忽,又追随上那辆马车,看着车辙蜿蜒,一路往冬藏库方向去了。
今日是双日,不必上朝,仪王叛乱之后,衙门里连着忙了好几日,直到今天还有些零碎活儿没有完成。李宣凛坐在幽深的堂上,窗口被新添置的大书架挡住了半边,日光从柜壁斜照进来,一片金芒闪耀,看久了只觉眼花。
笔提在手里,却想不起来要写什么,昨日他母亲灰心丧气回来,把汤家向般般提亲的消息告诉了他,他的心就木木的,一直从昨天迷茫到现在。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快,才一日而已,汤家怎么就向她提亲了。自己顾忌仪王的案子才出不久,怕把般般顶在杠头上,汤家却半点也不忌讳,竟直接在皇后面前提及了。原本他母亲做主张罗,他那颗枯槁的心因为有了希望逐渐活过来,可谁知那么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眼前的一切便都黯了,他开始心烦意乱……烦透了,简直痛恨这糟烂的世界!
面前手册上的蝇头小楷也不耐烦看,他叹息着合了起来,站起身思量,打算上金吾卫衙门看看。
恰在这时,衙役领着一个身穿甲胄的人进来,那人手里捧着一摞名册,恭恭敬敬送到他面前,朗声道:“金吾节奉汤鹤卿,奉命向郡王呈敬金吾卫诸班直名册。”
汤鹤卿这个名字,让堂上的人微微一怔,“你就是汤枢使府上公子?”一面问,一面抬指示意衙役接过名册,自己却探究地审视了他两眼。
鹤卿说是,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