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道经由谁而创造。
在大学二年级,他和黎奉在一起的第一年,它们的名字被正式确定下来,一个叫做小玉、一个叫做小梨子。
八年原来弹指一挥间,二千九百二十多个日夜可以凝缩成八个被他们吞吃入腹的面团小人。
“它们怎么了吗?”或许是他看得太久了,梁嘉实也发现了异样。
奚玉汝摇了摇头,又指着它们明知故问:“谁做的你知道吗?”
“看摆放的位置,估计是昨晚上做的,具体是谁就没有印象了,那个时候我出去了一段时间,大概要问问店员才能知道。”梁嘉实说。
奚玉汝想到了昨晚与黎奉的通话,电话刚接通时听到的异响,估计就是拉胚机与胚泥发出的声音。
他根本无法想象黎奉做这样事情的画面,或是灵巧?或是笨拙?或是耐心?或是急躁?又或者和捏面团小人时一样不着调。
不管是怎么样的,这些从前都是不会和“黎奉”二字捆绑在一起的。
他有些后悔昨晚上拨打的不是视频电话,不然就能看到这宝贵的场景了。
“好奇怪,是没时间做了吗?”梁嘉实也凑近了一些,俯着身子去观察那对小人。“为什么一个没有脸啊?昨晚上我十一点多才关的店,不应该啊,难道来得很迟?”
奚玉汝愣了几秒,而后如梦初醒般反问:“很奇怪吗?”
“是啊。”梁嘉实不明所以地肯定。“几乎没人会选择这么做吧,除非他并不喜欢这个小人。”
奚玉汝不知所措地沉默了。
自这对小人诞生的那一日起,他就习惯了它们这样的差异,好像理所当然一样从未怀疑过为什么会如此。
直到梁嘉实戳穿的这一刻,他才迟钝地发现端倪。
奚玉汝并不愚笨,综合之前黎奉的那句“没人会想要我这样的人的爱”,他很快地就分析出深层次的原因——黎奉爱他,但黎奉不爱自己。
他承认香雪兰是杂种,就好像承认自己是不受欢迎的私生子;他斥责黎家人无情无义自私成性,大抵同时也会厌恶自己留着脏污的血;他刻意模糊小人的形象,或许也是对自己的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