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福安有话没话的介绍着陈家的情况。
陈家筹办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的时候,投资者寥寥,要不是王家的出面,甚至连银行都开办不起来。随着这些年,勉强有些起色,但是家里头也是能省就省,也不敢给家里置办大房子,而是住在法租界的一处联体的弄堂里。
虽说是独门独院,但是房子太小。
院子连汽车都没法开进去,所以陈家也没有买汽车,在喜欢攀比的上海银行界,也算是‘异类’。
不过这个‘异类’,显然是有耻笑陈家小家子气的成分在里面。
原本银行在这两年,开始有了一些起色,但是自从去年的‘信交风暴’和几年的罢工、罢市中,受到的波及很大。银行的资金也开始紧张起来……
王学谦心说:“原来老妈说的没错,不管是‘信交风暴’还是罢工罢市,都和他王某人有关。说他是始作俑者也不算是冤枉他。而且两次事件中,得到了莫大好处的也是他,就是有一万张嘴,他也说不清楚。”
而这时候,王家登门,如果是求亲的话,也会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显然,处于绝对劣势的陈家,注定是要被同情的。
似乎摆脱陈家的困境,是一个最好的切入点了,而他这次的任务显然已经变了,不是商谈婚事,而是给陈家的上海商业储蓄银行摆脱困境。这么说来,这次真成了是商业谈判,而不是翁婿初次见面了?
在弄堂口,永安里的牌子清晰可见。
信步走在石库门弄堂里,没有像是后世的乱搭建,房屋错落有致,显然设计师也是下了功夫的。但是这样的房子,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家了,但是对于银行老板来说,确实太寒酸了。
正当王学谦在一扇黑漆大门口站定,心中举棋不定,想要敲门,又担心不已的时候。身后传来黄包车喇叭独有的呜呜声,一个中年人,坐在车上,大腿上放着公文包,脸上略带疲倦的下车之后,看到王学谦,温和的一笑:“先生快请进。”
说话间,脸上却流露出一种愧疚的无奈,王学谦心中暗道:“不会第一次见面,老丈人把他当成要账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客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