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王学谦并没有在杭州。而是在宁波。温应星将军进的是西点军校,而不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西点的校训可不是陆士的校训那样,动不动就效死,肝脑涂地之类的激进思想,军人不干预政治才是温应星的底线。
他在先前和王学谦分别出兵福建的时候,就对王学谦保证过,自己是浙江的将军,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浙江的事。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要是换一个民国的政客,肯定会怀疑,这个温应星还不会吃里扒外,已经投靠了‘国党’。因为他有足够的理由选择‘国党’,而不是王学谦。他的身上,早就打上了‘国党’的烙印。可是王学谦选择信任。
就是这份信任,让在杭州发动兵变之前,温应星以开会之名,在前线控制了陈仪的行动,并拿下了兵权,软禁在指挥部一处厢房内。
这一幕,远在杭州的人当然无从知晓,但是陈仪却是心如火烧。他知道所有的筹划和准备都将烟消云散,唯一不清楚的是,迎接他的是死亡,还是阵亡……
他想不出更好的结果出来,毕竟他的作法等同于叛变,在前线兵变造成的结果就是浙军失去闽浙战争的胜利果实,浙江全省动乱,而‘国党’可以乱中获得政权。
陈仪内心矛盾的看着放在他面前的早饭和午饭,已经快傍晚了,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食欲。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甚至从孩童时期回忆了一遍不太可靠的记忆,仿佛一生都在这一天都被温习了一遍一样,有点留恋,同时也有些后悔和迷茫。他不清楚的是,他应该是错了,但却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而已。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陈仪茫然的眼神空洞,没有转动的眼珠仿佛一潭死水一样,平静中隐藏着的气息。
“是要送我上路了吗?”声音嘶哑,有种磨砂的粗糙感。
“公洽,你想多了。”
陈仪顺着声音才抬头看去,来的这个人是让他无法相信,却又一直很想追问的那个人,温应星。
“司令,是您?”
“你是一个优秀的军人,果敢勇于担当,富有进取精神的军官……”
“呵呵,难道你是来奚落我的吗?陈某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的身份,我知道在浙军之内,我和另外留学日本的军官都不受信任,但是我很纳闷,你为什么会如此厚爱?难道就是你是从美校毕业的吗?”陈仪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挑衅,仿佛在这一刻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