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
承欢站起来。
麦太太即时急说:“你往何处去,你还不原谅妈妈?”
承欢一怔,“我斟杯冰水喝。”见母亲低声下气,不禁心酸。
麦太太松口气。
承欢低声说:“这点我不如承早,我脾气比较僵。”
“承早有点像你爸,牛皮糖,无所谓。”
承早出来,不满,“又说我什么”,可是笑容可掬。
承欢见他就快出门去球场耍乐,便笑道:“有女朋友记住带回家来。”
承早已如一阵风似刮走。
承欢转过头去问母亲:“妈妈,你又有什么心愿?”
“我?”麦太太低下头,“我无愿望。”
“一定有。”
麦太太讪笑,“天气热,希望装只冷气,又盼望大陆亲戚会时时来信,还有,你父亲薪水加多一成。”
都是很卑微的愿望。
“后来,就希望你们姐弟快高长大,聪明伶俐,出人头地,还有,特别是你,嫁得好一点。”
承欢听半晌,只觉母亲没有说到她自己,“你自己希望得到什么?”
麦太太一怔,“刚才不是都说了吗?”
“不,与我们无关的愿望。”
麦太太像是不明白女儿的意思。
承欢倒是懂了,母亲统共没有自己的生活,她的生命已融入子女丈夫体内,他们好即等于她好,已无分彼此。
承欢恻然。
麦承欢一辈子也不会做到那种地步,辛家亮有何成就,她会代他高兴庆幸,可是她自己一定要做出成绩来。
夫唱妇随将会是她的业余兼职,她正职是做回麦承欢。
麦太太抬起头,“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希望到外国生活。”
“啊。”承欢意外,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此事。
“彼时我十七岁,有人邀我嫁到英国利物浦去。”
“哎呀。”
“我没有动身,我不会说英语,而且那个人年纪大许多,长相不好,我害怕。”
“幸亏没去!”
“后来生活困苦,我也相当后悔,那人到底是杂货店老板呢。”
承欢一个劲儿帮着父亲,“环境也不会太好,离乡别井,一天到晚站在小店里如困兽。”
“都过去了。”
“可不是,别再去想它。”
“妈希望你嫁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