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依旧这么不温不火地过。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天虽转凉了,近来却总觉躁闷,因为容与大婚在即,她表面是无所谓,心里始终撒不开手。贺兰说该是你的,千万不要轻言放弃。错过了,少不得抱憾终身。
她一个人坐在铺满月光的台阶上,把脸埋在臂弯里。
该是她的……他该是她的吗?不是,他是知闲的。自己如今也不是无主的幽魂了,许给蓝家,像那时和夏九郎的婚事一样,又变得身不由己。阳城郡主从蓝笙的家书里知道他们定亲的消息,结结实实高兴了一通。自己亲自来兰台探望她,隔三差五地托宫里内侍给她递东西传话,俨然好婆婆架势。布暖自己有些理亏,蓝笙没把她的实际情况告诉郡主,她这样未免有坑人的嫌疑。蓝家对她越好,她越是于心不安。
容与自从那日送了吃食就没再出现过,大约断了念想,彻底抛开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两人之间发生的点滴,郁结难解,汇聚成一个苦难的焦点,要把她的灵魂洞穿。
为什么她不能像他一样绝情?她比他陷得深,他任何时候都能保持镇定,她却不行。这么不公平!她是他生命里的烟花,刹那芳华。而他一个浅淡的微笑,她竟都要用尽一生来遗忘。
她抬头看,无边的月色笼罩着皇城内外。想念他,无奈身不由己,她跨不出这重重高墙。
今天是七夕,宫里各处张灯结彩。静谧的夜里,隐约听得见禁苑里传来的嬉笑声。她想他应该在府里赔着知闲吧!陪她乞巧,和她商议大婚事宜。她心里艳羡也无法,知闲幸福得名正言顺,她还在肖想着别人的东西,自己也觉得龌龊不堪。
她叹了叹,在这男人堆里做官,游离在世界之外,几乎没人记得她是女人了。
她起身回藏书楼里吹灭油灯,出来给门落了锁,便循着台阶下楼去。
穿过配殿里的穿堂,后面是她的下处。一桌一榻一条画,简洁利落得像男人的处所。摸着黑吹亮了火眉子,没有祭月的香,只好点了熏香代替。南边一溜窗洞开着,把香炉搁在条案上,她歪着脑袋看了一阵,颇有些凄凉的景象。
将军府里一定很热闹,香侬玉炉她们在结伴穿针摘花吧?自己孤零零地对月空叹,实在没趣得很。双手合十拜了拜,兀自咕哝着:“尽点意思,也算没白过这七夕!”
靠着窗框边上的楠木抱柱,看塔子一点一点燃烧。白天要登点目录,一直是坐着,坐久了腰酸背痛,有了机会愿意多站站,走动走动。她在屋里旋了几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