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眠棠还不如以贵妾的身份入门,也免了其母亲和其他亲族的排斥。到时候他尽心地宠爱着她,哪点又比正妻差了?
他能愿意下聘,以贵妾的规格娶她,足以证明他对她的情谊和重视了。可是这个女人为何都看不到他的退让,却得寸进尺,总是想些不可能的呢?
不过没等他开口,眠棠已经笃定地给出了他答案:“你说不必通禀母亲,自己就能做主。堂堂淮阳王应该不至于不顾伦常忤逆不孝,不过若是纳妾的话,这等子小事还真是不必惊扰了太妃才是……眠棠先前多有不懂事,得罪王爷之处还请海涵!”
说着,她利落地下了火炕,跪在地上朝着淮阳王郑重大礼跪下。
而陆羡也是后知后觉醒过腔来,连忙也跟着外甥女下了地,跪伏在了淮阳王面前。
崔行舟正要起身扶起二人时,就听眠棠接着说道:“然而民女自知资质粗鄙浅薄,不配得王爷如此垂青,亡母曾有家训留给民女,让民女成人以后,‘虽贫不做他人妾,落魄不为续弦妻’有此家训,民女实在不好承担王爷的垂爱美意,还请王爷不必在意民女大舅舅方才之言。他不知您之尊贵,实在是贸然开口为难王爷了……”
母亲当初成为父亲的续弦,却处处被父亲嫌弃,总是说她不如先人,所以亡母的临终交代,也是母亲的血泪教训。眠棠说起来,铿锵有力。
陆羡此时在心里正猛抽自己的嘴巴呢,早知道崔九竟然是眠棠的索命阎王,他死都不会开口提出什么让崔行舟负责的话来。
如今好在外甥女有傲骨,不做那个王爷的妾,他立刻从善如流地接道:“草民不知王爷显贵,方才妄言,还请王爷赎罪,只当草民什么都没有说……”
崔行舟今日份礼贤下士的亲和,到现在剩下的不多了,那脸色阴沉得如雷霆密布。
柳眠棠!你真是好样的!
什么母亲遗命?什么自感卑贱不配!全都不知满足的借口!
难道她当王府也是灵泉镇的北街宅院?想当主母就当主母了?他为了她处处着想,一让再让,可是她却全不知体恤,那口吻竟然好似他给了她几多的委屈!
崔行舟向来是自傲惯的,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自有底线,如今他为了眠棠一退再退,却无人领情。
这等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崔行舟是绝对不会再做下去的。所以他任着那两个人跪着,好半响才对柳眠棠淡淡道:“你全想好了,以后不会后悔?”
眠棠没有抬头,可是语气却异常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