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存性命,此等救命之恩,我们陆家上下没齿难忘。在下以水代酒敬奉军爷一杯了。”
这一份情,崔行舟当得,自然举杯回敬,跟陆羡共饮了一杯。
陆羡放下了酒杯,又开口道:“然而眠棠与军爷你共处了一年,无聘无媒,实在是过不得人嘴……不知军爷有何打算?”
这一点,崔行舟也是想好的,难得这位大舅舅是个知情懂礼的人,比不懂事,耍小性子的眠棠要好沟通些。
既然他提了,崔行舟便顺水推舟道:“这个自然是要补上的,只是眼下西北战乱,我不好阵前纳娶。眠棠失了父母,父族那边也没有个像样的人。等回了眞州,还请大舅舅做主操办,至于聘礼,我自会让人去尽心操办,不会让眠棠脸上无光……”
陆羡方才问完,是屏气凝神等着崔九回答的。等听他态度诚恳地说完了这一番话,陆羡真是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二人对话时,眠棠始终低着头,显然也是将二人的话听进去了。
陆羡看崔九有娶眠棠的意思,便可放心接着问了:“不知你上面可有高堂?”
崔行舟点了点头道:“父亲过世得早,不过母亲尚在,身体还算康健。”
陆羡听了后,不放心地又问:“这等婚姻大事,你能一个人做主?须得通禀你母亲一声吧?”
崔行舟不在意道:“此事,我尽可一人做主。”
将来眠棠过了聘礼,配了聘书过门,便是贵妾,她这么招人喜欢,想来也能入了母亲的心里去。
看崔行舟说得那么笃定,陆羡再次稍微有些宽心。不过还有一件事,不闹清楚始终是个问题。
“既然军爷有心娶我的外甥女……不知可否告知姓名?”
崔行舟知道,如今自己的身份也是隐瞒不住,索性便一次性说出来。
“在下名行舟,字潜。”
陆羡听了犹自点头,只觉得“崔行舟”的名字甚是雅致。
可是旁边一直抬头的柳眠棠却猛地抬起了头,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出声问道:“你……是眞州府的……淮阳王崔行舟?”
听闻了眠棠的话,陆羡也是后知后觉——可不是!眞州的淮阳王——那个差点剿平了仰山精锐,害得眠棠一度带着人四处奔逃的狠厉王爷……不正是叫崔行舟吗?
想通了这一点,陆羡惊疑不定地闪目看向崔行舟,想等他说,他不过是跟那个淮阳王同名而已。
可是崔行舟却一脸泰然道:“……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