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帅,拷问出了接头的上家,是否即刻将嫌犯缉拿归案,请殿帅示下。”
沈润站起身,从案后走了出来,淡淡吩咐她,“我上牢里看看,那地方脏得很,四姑娘就在殿中等我吧。”说罢疾步往外去了。
偌大的殿宇又清冷下来,只剩清圆一个人,她想去找抱弦她们,又不知道人被送去了哪里,只得独自在原地枯等。
也许能问出些头绪来,至少有了进展,不让那个小厮枉死。以前是她眼界太窄了,满以为内宅争斗就算拳拳到肉,也不至于这样手起刀落血溅五步,可事实证明到了极致,与沙场无异。扈夫人是当真想要她的命,如果早知今日,当初就不会让她母亲有离开谢家的机会。如今细思量,不由后怕,要是没有沈润的多管闲事,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未可知呢。
清圆撑着脑袋,茫然看向窗外,这殿前司颇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意味,因此窗外一片弦月孤零零挂着,看上去凄凉得厉害。高墙外的梆子又敲过来,已经丑正了,这长夜变得有些难熬。她摊开手盘算着,还有一个半时辰,天也该亮了……
沈润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灯树上的烛火燃烧着,跳动着,映照她的侧脸,若说她清醒的时候还在努力装得成熟持重,那么睡着的时候不设防,天真的孩子气便漫溢出来了。
他很少有这样仔细打量一个人的闲暇,从她的眉眼到轮廓,细看一遍便加深一点印象。其实到现在为止,说爱是谈不上的,充其量可以归纳为喜欢。她是个聪慧的姑娘,敢想敢为,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大胆。十五岁,刚及笄的年纪,有些手段还略显稚嫩,需要人扶持一把,等再过两年手段老辣了,撑起门户定是游刃有余。
得了一盆花,要以最轻柔的手段呵护它,等它略茁壮些,才好从盆里移植进庭院。他有足够的耐心看顾,风雨来了替她遮一遮,烈日来了替她挡一挡,有了他的介入,她接下来的路可以走得不必那么坎坷了。
不过这小小的姑娘,生得确实好看,她的五官匀停秀致,不需卖弄风情,就有别致的韵味在里头。世上男人大多肤浅,也包括他,头一眼合不合眼缘太重要了,若不是美得能打动人,谁有那闲情逸致去了解她。然后越了解,越觉得合心意,就像他先前说的,把她变成了自己的私事。为了这件私事,公务繁忙的指挥使可以一日几十里两地奔波,这是别样的一种波澜,和以前被动的奔命不一样,可以壮阔得心甘情愿。
人就在眼前,这很好。虽然她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