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哪怕是身陷绝境,举刀自戕,也总好过成了个病夫,趴在这里被那些人扎来扎去,像个布偶一样被摆弄着!
礼官一门,从来没有这么死的人,哪怕是你那位被阴人拉进粪坑里淹死的祖宗,都比这样的死法强!”
这是个刚毅果决的女人,可说这些话还是让她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纤长的手用力抓着床单,恨不能将之攥碎,然后她盯着我一字一顿问道:“我给你换个死法,可好?”
被她这样注视着,我有一种直觉……如果我说不,她会转身就走,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茳姚笑了,唇红齿白,明艳动人。
随后,她相当粗暴的拔掉了我身上的针头,直接背起了我……
阵阵清幽淡雅的香气飘入鼻腔里,我躁动的心忽然宁静了下来。
她要带我去哪里?
她要给我换一个什么样的死法?
我不知道,也没问,这大抵是认识以来我最信任她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竟然是被破伤风放倒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直至茳姚把我丢在地上才被摔醒。
明月当空,微风徐徐。
草木摇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难得的悦耳,就像有仙子在其中翩翩起舞。
四周的一切看起来有些眼熟,我想不起来这是哪里,目光转动,落在了茳姚手上。
一个看起来很粗糙的石臼,明显是随意打磨出来的,里面也不知是些什么植物,茳姚正在一点点的将之捣碎,绿色的汁液溢出不少。
“这是我们以前的伤药……”
茳姚眼睑低垂,我不太灵光的脑袋此刻竟然意外的清朗,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她当年领军对抗雅利安人时军中的伤药……
三千多年前的伤药……
确实是给我换了个死法啊……
不过死在这种草药之下,总好过死在针管下面。
“当年,我们被困在山里,很多受伤的兄弟和你差不多,有人活了,也有人死了。”
茳姚很少会说起当年她率军抵抗雅利安人的事情,沉默须臾,轻叹道:“打的真的是惨啊,其实除了我,军中还有很多王室子弟,我弟弟就在里面,他……也是和你一样。”
说着,茳姚用手抓起了一团草药,笑道:“我就是这么一摁,这一团草药,就要了他的性命,第二天他再也没有醒来……你怕么?”